晨風和白卓頗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意思,確認有人在接近後,擔心再遇到第二個麻臉婆婆或是黑臉爺爺之類的,兩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反觀狐瑛和藥靈兒,卻是雙雙表現出了十分好奇的神態,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這也難怪,狐瑛除了見過連成玉和晨風外至今還不曾見過別的人類,藥靈兒更是不知沉悶了多少年了,自然希望能見到熱鬧一些的場面。
白卓看著莫名興奮雀躍的狐瑛和藥靈兒,不由一陣頭大。無論是從白澤那裡聽說,還是自己從書中所看,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一個道理:這世間,最難猜是人心,最涼薄的是人心,最危險的也是人心。
白卓憂心忡忡之際,遠處的談笑聲、馬車聲逐漸清晰可聞,聽那聲音來源,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與之相遇。白卓無奈之下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待會不論來者是誰,你們儘量都不要說話,所有事情交給我。”
狐瑛和藥靈兒:“???”
白卓話音剛落,狐瑛和藥靈兒便齊刷刷的盯著自己看個不停,臉上寫著幾個大大的問號,彷彿第一次見白卓一般,這讓白卓有些侷促,不知如何解釋。
“聽他的,沒錯的。”晨風適時的幫著白卓說了一句。
“來了!”
白卓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晨風,轉頭看見道路拐角處一行人擁著一輛馬車緩緩而來,頭也不回的說道:“都記住啊,尤其你倆,就當自己是啞巴就是了。”
晨風等人嚴陣以待的同時,對面走來的人馬自然也看到了站在道路中間一字排開的四人。那隊人馬經過短暫的驚愕之後,似乎確認周圍沒有大人之後便加快腳步,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四人跟前。
“四位……好漢,我等乃是東土西涼州丁家之人,不知四位有何指教?”
那隊人馬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與豺狼大戰之後的一行人,此刻站在對面說話的正是那刀疤大漢。
刀疤大漢的客氣言辭讓晨風等人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就連四人此刻成一字站在路中間擋住了對方的去路都不自知,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竟無人搭話。
因為摸不清對方的來歷,經驗豐富的大漢並沒有因為晨風等人年少就有任何輕視的意思,恰恰相反,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四個如此年齡的人面對十幾個大漢如此鎮定自若的擋住去路,肯定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若是大漢知道晨風四人的跟腳,大跌眼鏡不說,只怕會有些無地自容。另外,如果知道此刻四人臉上的鎮靜只是無言以對的結果,不知又會作何感想。
“我等隨師父進山歷練,他老人家有要事暫時離開了,不過應該快過來了,留在我們身上的印記能感應到。”
白卓率先回過神來,緩緩說道,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一邊說著一邊微不可查的將其他三人拉到了路邊的位置。
果不其然,白卓一番胡編亂造之後,那刀疤大漢吃驚不小不說,就連本不想理會此事的大管家都來了興趣,從馬車處緩緩走到最前方後抱拳說道:“哦?不知幾位小友是從哪個仙家門派出來的,出了蒼瀾山便是西涼州,方便的話可否賞光去丁家暫住幾日,我們家主最是喜好結交天下英雄好漢了。”
四人中就數白卓善於察言觀色,從管家的言談神態間哪裡看不出對方對自己所說回話已信以為真,只能硬著頭皮一條道走到黑,也是有模有樣的抱拳說道:“家師乃是閒雲野鶴,不過問世事多年,散漫慣了,並不想牽扯太多紅塵因果,只怕是……”
白卓不虧是讀過書的人,三言兩語便將其中的緣由說得跟真的似的,尤其是最後的無奈口氣,就連狐瑛和藥靈兒都忍不住要信以為真。
“原來你是這樣的白卓!”
狐瑛和藥靈兒有口不能言,各自在心裡不約而同這樣想著。
“原來如此!”
管家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自顧自的嘆息一聲。
“好意心領了,就此別過,他日有緣免不了登門叨擾一番,還望前輩莫怪。”
白卓感覺自己的演技已經到了極限,只好就坡下驢,提出來分開的意思。
“好好好,理應如此,幾位小友請便。”管家再次抱拳,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
管家返回了馬車旁邊,從始至終馬車內的女子一聲不吭,彷彿不存在一樣,一路人經過晨風等人身邊再不停留一路向前走去。
“好險!那老頭眼光狠毒辣,看得我渾身不自在,差點露餡。”
馬車走遠之後,白卓不由出了口大氣,原來之前的鎮靜自若跟他所說之話一般都是假的。
“噠噠噠!”
晨風本想誇讚白卓幾句,話沒說出口,遠處再次傳來馬車聲,卻是那老者不知為何再次孤身一人騎馬返回。
“幾位小友,此地可不太平,想來想去,還是護送你們一程,等你們師父返回時你們再跟著離去也不遲。”
管家坐在馬背上,笑容燦爛,不知其心裡是怎麼想的。
“不勞前輩操心了,師父他老人家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過來的。”
白卓再次戴上了假面,有些感激的說道。
“你們身上不是有你們師父留下的印記嗎,害怕他找不到你們?咱們一起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管家不知為何竟是執意要帶四人一起趕路。
“難不成幾位小友信不過我丁家為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