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晨風盤膝坐在床上。經過與晨清卿一番談話,晨風心裡總算是安定了不少。這只是一場歷練,成功了皆大歡喜,不成功有連成玉在肯定不會有任何意外的。
晨風默默運轉龜息吐納法訣,隨著時間流逝,晨風心中的恐慌徹底消失不見,那是一種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般的新奇感受。
晨風沉浸在自我安靜的世界裡,逐漸遺忘了周遭的一切,晨風不知道這是龜息吐納進入了一個新的修煉階段。
晨清卿坐在窗前桌邊的椅子上,此時她睜著眼睛看看閉目修煉的晨風,又轉頭看看門口,有點疑神疑鬼。
在她的感知中,屋裡只剩下自己和床上的小黑狗,可晨風明明就和小黑狗一起坐在床上的。
晨風的修煉和感悟持續了大約兩個時辰後才悠悠醒轉過來。睜開眼,屋裡空無一人,只有小黑狗恢復了常態,可是也是反常地沒有沉睡,而是守在晨風身邊,保持著站立的姿態,盯著門口。
揉揉小傢伙的腦袋,晨風自嘲道:“好了,之前太失態,怕是會讓人笑話,這樣子以後還怎麼行走江湖。”說完便下床向外走去。
推開門,院子裡血腥味似乎更加濃郁了,晨風皺皺眉卻沒有多大的反應,而是順步來到石桌邊。
晨清卿和大漢已消失不見,只有連成玉在桌邊自飲自酌。
“不錯,不錯。”看著晨風連成玉兩說兩聲不錯,不知是讚許晨風這麼快就調整好了狀態,還是在此時法決修煉有了突破。
“這一缸洗澡水,可是真正的…很值錢。”待晨風也落座,連成玉指了指青銅大缸,有些肉疼地說道:“用你的話那就是有價無市了,就是老頭子我,這會也是心頭在滴血。”
連成玉不只是在替晨風放鬆心情,更是在變相地說明這次機會的珍貴,晨風知道連成玉話裡的意思,笑著點點頭,沒有說話。
“時辰差不多了,準備開始吧。清卿和她叔叔臨時有事出去了,短時間內應該是回不來了,所以待會要是實在無法忍受了,出聲呼叫,老頭子我撈你出來就是,反正沒外人,也不丟人。”連成玉看著晨風,依舊是在自說胡話。
晨風也不想晨清卿和大漢是不是真的有事出去了,還是連成玉強行讓二人有事出去了,再次堅定的點點頭,向著青銅大缸走去。
越是靠近那青銅大缸,氣溫越高,晨風心裡更有一種感覺,隨著自己每向前邁一步,似乎心頭愈發沉重,似乎在靠近一頭沉睡的洪荒古獸一般,那種壓抑感憑空而生卻又真實異常。
這讓晨風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向前,沒有停步,一直走到大缸前站定。
由於身高緣故,站在缸前,晨風看不到缸裡的景象,但明顯這次與以往任何一次淬體不同。站在旁邊,晨風能聽到從缸裡不時傳來水泡嘟嘟的聲音,似乎還夾雜著一些低沉的異響。
“具體怎麼做,應該早就輕車熟路了吧,老頭子就不囉嗦了,只是這次並不輕鬆,堅持不住記得喚我。”連成玉也來到了大缸邊,看著晨風最後叮囑一句。
晨風點點頭,麻利地脫掉所有衣服,連成玉也再不囉嗦,抬手將晨風舉起,扔進了青銅大缸裡。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傳來,旁邊的連成玉忍不住嘴角瘋狂 抽搐。雖然晨風早有心理準備,但剛一入水,那種疼痛仍是出乎想象,下油鍋、走刀山也不過如此吧。
渾身的皮毛和血肉彷彿融化在了水裡一樣,全身各處骨骼出傳來錐心的疼痛,刺激著晨風的神經,讓他愈發清醒,無形中加劇了晨風的痛苦。
小半個時辰後,晨風依舊在咬牙堅持,雖然大缸依舊冒著水泡,但晨風感覺水溫其實並不高,甚至不及前幾次自己淬體的水溫,但那疼痛感卻無處不在。
周身黏糊糊的,這應該不是水吧,這是晨風心裡的想法。
某一時刻,暗紅色的粘稠液體包裹著晨風,疼疼感由內而外,由上而下,像是洗刷著晨風的身體一樣。晨風只覺肝膽欲裂、心神動盪,頭部太陽穴處率先傳來針刺般的疼痛。
更加過分的是,這種疼痛一輪又一輪,沒有一刻的停歇。
如果說疼痛是一個物件,那麼此刻這個物件就先是從頭到腳,再是由內向外,一遍又一遍,摧毀著晨風忍耐的極限。
又是半個時辰後,晨風已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任何部位,似乎自己在此刻變成了一陣風一般,只留一股意念被迫保持著清醒,承受著痛苦。
“吼…”
“昂…”
當一次疼痛迴圈完畢,晨風神色極度萎靡之時,忽然從缸內傳來一聲難以形容的低沉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