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在第二塊石碑處停留良久、思考頗多,在沒有其他發現後便果斷邁步繼續前行,因為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需要找個地方過夜了。
“無問其名,無窺其情,物固自生。”晨風一邊趕路,一遍不斷自言自語,試圖從這些奇怪的話語裡找出蛛絲馬跡。
可惜事與願違,晨風甚至試著用江湖人常用的藏頭詩、倒敘等方式揣摩仍是毫無頭緒。
就這樣,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晨風在天色即將黑下來的時候走到了第三塊石碑前。夜晚降臨、酷暑散去,來不及尋找今晚住宿的地方,晨風急忙觀察起眼前的石碑來。
與之前一樣,除了正面有一段更加奇怪的文字外,晨風仍是一無所獲。
“某歸去夕,蒼黃復言‘混沌初開,乾坤始奠。氣之輕清上浮者為天,氣之重濁下凝者為地。日為眾陽之宗,月乃太陰之象。萬物生、萬物象,承善以開混沌、以青曜以傳道、以扶桑以授業、以鴻蒙以生生不滅。’”
就在晨風勉強記住第三塊石碑的內容,來不及去逐字逐句研讀的時候,天空中最後一絲光亮消失殆盡,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也就在同時,在晨風目瞪口呆的神情中,石碑上刻字同時消失不見。
晨風摸著光滑的石壁表面,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此刻無論誰說晨風都不會相信前一刻這塊石壁上曾經有字,還是刻在上面的。
“你就是太陰之象嘍,眾陽之宗才剛走呢。”看著天山升起的月亮,晨風靠著石壁坐了下來,跟自己開了個玩笑,只是為了讓自己不至於太害怕,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露宿荒郊,雖知道連成玉不會就這樣真的不管不顧,可此情此景,晨風心裡還是有些發憷。
很快,當晨風想起自己為何在此地這個問題時,心中雜念便主動退去了,不由得想起這土山一路上遇見的三塊石碑來。
“很明顯這好像記錄的是兩個人的對話,雖說大多數言語看不懂,但連叔既然讓我獨自來此,肯定是對於練氣有很大的幫助。所以,問題其實就在三塊石碑的文字上了。”晨風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之處,於是靜靜地靠著石碑逐字逐句開始分析石碑上的文字。
不知多久,安靜地土山上傳來輕輕一聲咕噥。晨風靠著石碑安靜地睡著了。臉上神色寧靜,一如這黑夜裡的土山。
靠著石碑的晨風做了一個夢,一個奇怪的夢,一個很真實的夢。
夢裡,自己漂浮在不知名的空間,四周罡風勁吹、亮光點點、遠處是無邊的漆黑。對,就是一個黑暗與光明共存,或者說光亮照不明黑暗、黑暗擠不進光亮的特異空間。
一顆火樹落英繽紛,紮根在青色的石子兒中。幾道白紫相間的怪異光束在樹枝間遊走不定。一白衫男子立於樹下,丰神俊朗。
好一副詭異的畫面。
“天地不和,地氣鬱結,六氣不調,四時不節。今我願合六氣之精以育群生,為之奈何?”夢中晨風正在欣賞這幅畫面時,那樹下的男子忽然開口,晨風頓時呆若木雞。
“汝徒處無為,而物自化。倫與物忘,大同乎涬溟…”果不其然,接下來便是傳來如是聲音。只是那聲音怎的這般奇怪,哪怕是夢裡,晨風也是感覺男女難辨、方位難尋、飄忽不定,這一秒還聲聲可聞,下一秒似乎已什麼都記不清了。
……
“晨風,晨風”晨風悠悠睜眼,頭痛欲裂。方才沉浸在夢中,越到最後,晨風越是覺得那男子聲音越來越小,當晨風試著靠近些那棵大樹、想聽得真切些時,忽然腦海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好在似乎冥冥中有人叫醒了自己。
“天地開,扶桑搖,青石曜,鴻蒙來,萬物生”。醒轉過來的晨風輕聲呢喃著離開夢境前最後聽到的一句話,不知是男子所說還是蒼黃所言。
夢境還原了這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夢裡還出現了許多石碑上不曾記錄的對話內容,這對晨風理解此間遭遇有很大的幫助。
“你便是那青石了”晨風摸著背後的石壁思忖良久,忽然出聲:“天地已開,萬物向榮,扶桑何在?鴻蒙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