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正暖,微風習習,一群不知從哪裡來的鳥兒,從一片一望無垠的森林上方成群結隊的飛過,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彷彿在七嘴八舌的互相交談著什麼,又像是在慶祝春回大地、萬物復甦一般。
一處茅草屋院落赫然佇立在森林中央,被群山萬木所圍。初春時節,天氣轉暖,森林裡的樹木、草地早已泛綠,只有茅草屋屋頂的枯草因為常年的風吹日曬呈現灰敗之色。
從遠處看去,這座茅草屋猶如一顆灰白色珍珠鑲嵌在無邊無際的綠色中,頗有些詩情畫意的味道。
“嗚…嗯…”
此刻茅草屋的院落中,一個鬚眉白髮、身穿粗布長衣的老者雙手交叉在胸前,正躺在一把破舊竹椅上曬著太陽睡得香甜。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半跪在一邊,正拿著一根枯草在老頭兒耳朵邊撓癢,惹得那老頭兒不時揮揮手,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話。
孩童不但不理會老頭兒的嘀咕,反而玩得更加起勁,又將枯草在老頭兒臉上來回撥動,滿臉的壞笑。老頭兒不由自主的翻了個身,背對著孩童,嘴裡仍是嘀嘀咕咕說著什麼聽不真切。
“嗚……”
忽然,從孩童身後竄出一道黑色的影子,瞬間就到了兩人面前。仔細看去卻是一隻黑色的小狗,長得虎頭虎腦,頗為惹人喜愛。小傢伙抬頭看了眼少年,見那少年不理會自己,仍拿著枯草玩的不亦樂乎,於是伸出舌頭向老頭兒的臉上舔去。
“嘿……”
就在那小狗舌尖快要舔到老頭兒那張滿是褶皺的臉龐時,那老頭兒忽然一個哆嗦,立身而起,眨眼間已經站在了距離孩童和小狗三米開外,一雙渾濁的雙眼瞪著無法無天的一人一狗,面有慍色,哪裡還有半點睡意可言。
老人怒目而視,最終卻只是看著小狗怒罵一句:“你這小畜生,好膽!”,對那孩童的玩鬧卻是置之不理。
小黑狗見狀,嚇得又一陣風似的躲到了孩童的身後,而那孩童卻似乎習以為常,對老頭忽然的發作不以為意,臉上笑意更盛。
“哈哈哈……”
果然,那孩童不但沒有一絲懼怕,反而大笑起來。他看著老頭子,慢慢站起來身來,笑問道:“連叔,你睡著的時候說的什麼小娘子莫走,再滿上。你的酒壺不是在這兒嗎?小娘子又是個什麼東西?”說著,孩童還指了指老頭兒身上掛著的酒葫蘆,一臉的疑惑之色。
老頭兒聽聞此言,怒氣頓消,臉都紅透了,只是懸在空中的手指顫抖個不停,竟是不知如何作答。
“你小子!”少許,老頭兒用手指了指孩童的鼻子,除了這三個字,卻是再說不出第二句話。只能生氣的背起雙手,轉身就出了小院,看那背影頗有些狼狽逃竄的意味。
“趕快做飯,我去弄點肉來,天天青菜,吃得老頭子臉都綠了!”
老頭兒走了老遠了,卻是才飄出一句話在院子裡迴盪。
孩童低頭看了看小黑狗,嘿嘿一笑,小聲說道:“又來這套!”。說完便自顧自的向側邊的西向的草屋裡走去,身後小黑狗搖了搖腦袋,似乎也很無語,然後一蹦一跳的跟著孩童走了。
東側西向的草屋是伙房,孩童進來後便開始張羅做飯。先是生火,然後踩著凳子從缸裡舀水出來到鍋裡,最後坐在灶臺前添柴火,小黑狗這才蹭的一下跳進孩童的懷裡。
看這小小孩童輕車熟路的樣子,是個廚子?
“小黑,你說連叔為什麼一睡覺就老是說什麼小娘子,還傻笑?小娘子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孩童盯著小黑狗疑惑的問道,原來他真的不知道老者口中的小娘子是何物。
“嗚嗚……”小黑用腦袋在孩童懷裡拱了拱,似乎在說它也不知道。
“哈哈,不管了,估計連叔是做夢了吧。小黑,你說今天我們吃什麼,連叔會打什麼野味回來?”孩童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心事,轉移了話題。
聽聞此話,小黑狗一下就站直了身子,兩隻毛茸茸的耳朵都豎了起來,甚至還側過頭看向門外。這貌不驚人的小黑狗不但能懂人言竟還是個十足的吃貨!
“風兒,看我今天帶了什麼回來?”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老頭兒的聲音。
孩童正想說話,卻見小黑狗已如一道風似的已經跑出去了。孩童氣的想笑,怒罵一句“沒出息!”,然後加了點柴火才站起來慢慢悠悠的走出門去。
院子裡,那老頭兒已經恢復了仙風道骨的樣子,手裡提著兩隻長著翅膀的兔子,小黑狗則是跳上院子裡唯一的石桌,盯著老頭手裡的獵物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