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時分,太陽有落山的跡象。
因為興起的緣故,歩尚信便與步凡塵說要送他一塊磨劍石,讓他在家可自行養劍。當然那是醉話,他原本的計劃是打算讓步凡塵去讓家取他的平神劍心得的。
至於他說的那塊磨劍石也就是劍客常說的劍硯,是他為數不多的珍寶,他自己也僅僅只有兩塊而已,計劃中並不準備送出去,只是他也沒想到與步凡塵聊得如此順利,並且獲得了不少有價值的資訊,一時興起,就送出去了,至於後面酒醒後,會不會後悔誰知道呢?
步凡塵是誰?常年經受寶蓋頭的薰陶,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趁著醉意,當時就給答應下來,並且還囑咐幕姬,下午就去取來。在臉皮方面,倒是根本不用他父親教。不過由於那過量的米酒下去,他還沒走出王府大門便躺在路旁的草坪上睡著了。
躺下的那一瞬間,同樣暈醉的歩尚信腦袋裡閃過一絲清明,不過片刻後,他便放棄了震碎酒意的打算。就像步楊輝所猜測那般,今日他的到來本就是以無心算有心,更何況今日的收穫也並不少,再冒險也不值得,當下趕快回府與父親言明情況,早做打算才是正事。
沒有震散酒意的他自然是暈乎乎的狀態,見幕姬叫了幾個夥計將他送入轎中,然後揹著步凡塵離開。
心想,待會那群刺客見步凡塵沒有同行就不會出手,那麼今日的事到此也差不多結束,所以便可以安心養神,不必多生事故。所以就沒有關注到後來幕姬又趕來了,畢竟他酒後口中那塊劍硯,想必就是南國年產不過雙手之數的言龍硯。
幕姬豈會放棄這種機會呢,畢竟自家少爺可是實打實的劍客,雖說憑親王府的實力想弄一塊言龍硯,也是有辦法的,但少爺自個憑本事賺的豈不更好,再說那言龍硯也不是皇家之物,不是有錢就能得到的。
果然不出歩尚信所料,那個六皇子步縉雲府上的刺客,早在長安街化作遊民等待了半天。看見謹親王府的花轎,暗中觀察後,並未發現步凡塵,只看見歩尚信後,最終沒有選擇出手。
在這之前,刺客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屬於那方勢力,只是明面上是六皇子府上的供奉,按理說並不太出眾的六皇子和三皇子步楊輝一直是同氣連枝,那麼自己的上司極有可能就是三皇子的人,而他只是被安插在六皇子那裡的一個預防萬一的棋子而已。
當然這種可能性很少,畢竟六皇子的天賦雖然不弱,但還達不到讓三皇子戒備的程度。
直至今日被派來狙殺歩尚信和步凡塵,他才意識大致猜到真正的上司,畢竟傻子都知道六皇子和三皇子的關係。雖說六皇子只是被人擺佈的棋子,但三皇子卻不是。而他接到的命令又是必殺令,所以命令應該不是來自大皇子家,那麼剩下來的就只有十三爺了。
刺客內心多少是有些自嘲的,堂堂武宗五階的修為,卻在將死之際連自己是那家的狗的都不知道,何其可悲,六皇子對他不錯,不過他卻還要反過來坑他一把,雖說不存在什麼愧疚,但他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好在當下並不用出手,那麼也算對得起上頭多年的培養,接下來就得計劃怎麼跑路了,畢竟作為臥底,他知道他的真正上家不會管他。而六皇子那裡,遲早會察覺他今天出門的意圖,不管在何處,叛徒都是不能被容忍的。
三皇子府中,步楊輝的書房,此刻的步楊輝正提筆抄錄《孝經》,整個人的精氣神都非常好。房中出現一股元力波動,知道是文叔回來了,步楊輝將筆放在硯臺中,微微笑道:“文叔,那邊的情況如何?”
名叫文叔的人依舊是一聲黑袍,將整張臉都遮住,只見他緩緩道:“大皇子家還真有意思,叫的是六皇子府上的客卿,叫聞陽,戰力在武宗五階。”
老大還真是捨得下本錢,演出戲就捨得呼叫藏在老六家的棋子,什麼時候謹慎道這種地步兩人?看來你我昨天猜的都有些偏差了。”步楊輝拿起剛抄錄的孝經,凝聲道。
黑衣人輕哼一聲,笑道:“但是那刺客並未出手,現在估計準備跑路。”
步楊輝好像並不意外,開口道:“那步凡塵沒有隨我那侄兒一同出來,不知大哥會不會失望,”抬頭與文叔對視一眼,漏出狡黠的笑容,步楊輝又道:“那我們的意外計劃開始了麼。”
黑衣人笑著地搖了搖頭。
見文叔搖頭,步楊輝有些錯愕,看著文叔,等他的答案,心想不應該呀。他們原本的計劃不管步凡塵出不出來,都有方法將那名侍女引出的,至於親王府的那位瞿福,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敢玩火,所謂皇級不參與皇權之爭,是指的是沒人主動惹他們,要是有人犯渾,你試試?
到某種時候,皇級強者自然依舊不會參與皇權,因為那時候你已經沒有了參與皇權的資格。笑話,那可是武皇級的恐怖強者,惹得起?
黑衣衣人笑了笑,緩緩說道:“不用我們自己,那侍女也在隊伍中。”
步楊輝眼裡閃過一絲精光,笑眯眯的看著黑衣人,自信到:“想必文叔已經安排了更有意思計劃了。”
黑衣人眼裡同樣冒出一絲精光,風輕雲淡的回道:”除了那名求死的刺客,那原本放棄的聞陽又重新做了第二波刺客,我的要求是將步尚信重傷,在能治範圍內,並且那聞陽此後不能死,必須成功的逃離,以便大皇子那有“洗白”證據。“
步楊輝聽到這裡,雙眼放光,有些疑惑的輕問道:“那聞陽?”
黑衣人搖了搖頭,回道“聞陽的確不是我們的人,但他那剛剛死去的上級,的確是我們的暗棋。”
此刻的長安街尾,要穿過一片相對不繁華的階段才能到大皇子府所在的元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