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搏鴻輕輕的笑了笑,像是自嘲般,隨後說道:“舉族是真,伐年是假,那時候的人族勢弱,活在諸神的信仰下,沒有力伐上蒼之輩。因為諸神不願意與那隻大成“年”正面作戰,於是便教唆人族伐年,當然另一種說法叫做傳教,他們讓人族在日行一週的末尾,用代表禁之力的紅色物品,以此吸引年的注意力。只可惜那隻年並沒有因此屠戮人族,反而殺穿了神界,最終戰死在諸神戰場。那一次之後,人族再也沒有利用之處,神界也就放棄奴隸人族這個沒用的族群,這也是人族最終能崛起的關鍵所在。所以那隻人們口裡的惡獸年,並非是人族的惡獸,而是諸神的惡獸“
步幽空一再平復自己的心情,不解的問道:“那為何我們人族,後來又一直喜歡用和禁之力相似的紅色物品,以紅為慶,婚嫁,對聯,鞭炮等等,”
葉搏鴻眼裡難得燃起一股精氣,神采奕奕的說道:“因為那是我們人族的崛起的根本原因,因為那個時代的禁是人族。正因為前面那隻年戰死天庭,沒有等到那隻與他有宿命之爭的禁,所以人族那個禁,最終帶領萬族殺上天庭,結束了諸神的統治,只是那時的天帝昊,亦是詭異之材,最終與禁同歸於盡,仔細算算,那次宿命之爭還是我們人族的禁多贏年一分。”
步幽空今日所汲取的資訊量太過龐大,又疑惑的問道:“那些意外死亡莫非是指?”
葉搏鴻頓了頓,繼續說道:“或許是因為先賢站的太高,或人族星火燃燒的足夠旺,所以有些人就把人族當成了萬族之尊,他們習慣以自我為中心去構想這個世界。長時間的安穩積累讓他們誤以為人族是唯一的高階族群。
實則不然,要知道每一個族群都有其獨特之處,甚至很多超然的族群還遠在人族之上,萬族共舞才是這顆星球永恆的真理。而且每一個族群的潛力都是無限的,人族強大至今的優勢就在於其廣泛的傳承方式,要知道歷史上很多族群都出過不世之材,他們中的每一位都有力伐諸天的能力。
即使遇上傳說中的禁與年,他們也不會遜色,甚至猶過之。但不知為何,似乎這麼多年來,唯有人族的至強者在登頂後才會俯身去照顧下族群,其他族群的至強者大多是孑然一身,極少數會為後代留下什麼,因為他們認為力量要靠自己追逐,經驗只適合弱者。
也正是那群異類般的存在,偶爾會遇見禁或年,涉及大道相爭,雙方力伐之,這就是那個意外的含義。”
步幽空略作思索後,皺著眉頭道:“那最後一個,禁自然消失,莫非是禁在不斷的進階之中,突然大道斷絕,失去禁之力?就像那波濤洶湧的大河,被人從源頭截斷,從而只好乾涸,慢慢變成河床?”
葉搏鴻輕輕地捋了捋紅色的鬍鬚,淡淡道:“嗯,把大河換成古江就更加貼切了。”
步幽空追問道:“那禁之力消失的人,後來是否可以填平河床,在重新尋找大道之源。”
葉搏鴻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盪漾在以往的回憶之中,像是記起什麼有趣的事情,釋然一笑道:“萬古以來,未曾有之,唯有那隻怪逆龍,敢去這麼想,同時也去這麼做了。須知即使是真龍一族,一生之中也僅有一小片逆鱗,而逆鱗也是他們全身最堅不可摧的鱗甲。而他一出生,其全身上下就覆蓋了近七成的逆鱗,所以被稱為逆龍。與此同時,他身上也有讓人恐懼的禁之力,雖然只是不足一成的的偽禁獸,但那又如何呢?這並不影響他的恐怖。
雖然他一出生就沒有了族人,但他還是成長起來了。後來他發現的他的禁之力開始消退,並且禁之力的消退讓他的真龍天賦也逐漸消失,如果禁之力完全消失,那麼他就會成為一個不倫不類的怪物,空有軀殼,沒有實力。
然而這並沒有讓他意志沉迷,反而是在大道河床未乾時,直接選擇擴充河床,既然沒有源頭,它就讓自己變得寬闊,讓自己成為源頭,可謂雄心在年少。“
步幽空聽見葉搏鴻一口一個他,艱難的平復了思緒,有點傷感道:“他是指紅雨的親生父親?”在步幽空看來,能讓葉搏鴻情緒四溢的恐怕也只有他的戰友夥伴,也就是紅雨的父親了
談起今天的話題,葉搏鴻似乎也有些傷感,聽到步幽空的話,他似乎不太願意繼續提及那後面的事,就沒有再做回答。而是眼神沉默的望向山洞的方向,心裡回憶起了故友的話:
“再開河床,固然可以更強,但河床再寬終究要受大道載體的限制,而且要化成大海般的源坑,怕是會面目全非,反而不美,不如直接在原經脈的基礎上,開闢多重河床,床上疊床,正可謂黃河之水,天上來也。“
希望他的選擇是對的,當然即使不對,他也會拼命護住紅雨,他和九兒死時,他無能為力,現在他即將踏破那一步,即使殺穿天外,獨戰那群偽神,死又何妨呢?”
在步凡塵和紅雨沉睡後,寶蓋頭便獨自退到了洞口。他作為護山尊者,在教主,副教主修煉時,他是自然要看守教門的。當然洞口那些誘人的晶石,他自然也是要收入囊中的。
笑話,他們紅凡教自然也是要用錢的嘛,這不,寶尊者幫教主存住而已,麼的事麼的事的。而昏睡過去的步凡塵在生之紋路銘刻在體內之後,他的周身竟是又浮現出一絲極淡極淡的透明紋路,這縷紋路和先前吸收的生之力無關,而是源自於他的夢境。
那是少年的第一次感情啟蒙,也是少年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帶來的孤獨。
週五放假回家後,爺爺就叫他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說是鄰村的冉爺爺過大壽,讓他去吃飯。步凡塵的村莊叫幾步村,而冉爺爺所在的村莊叫柳村,倆個小村莊緊緊的依偎在大山間,可能是山中泉水特別清純的緣故,久飲山泉的村民也非常淳樸,兩個村的村民往來也是非常的頻繁。而冉爺爺和自己家爺爺更是老相識,見了面都會互相調侃幾句,算是很好的朋友。
按照這邊的習俗,老人在上了六十歲後,每一個整十年,都會舉辦一個大型的慶祝會,當然在慶祝的過程中收禮錢,收人情亦是最重要的一環。
今天便是冉爺爺的八十大壽,前來賀禮的人很多,自家爺爺吃完宴席後,便陪著冉爺爺坐在火堆旁聊起了舊事。
步凡塵同認識的夥伴玩得有些累後,搬了一個板凳坐在爺爺身旁,聽他們說起那些往事,每一個平凡的故事都是那麼的有吸引力,可能是舊事經年的緣故,步凡塵聽得很入迷。
雖然他們時不時會大聲說話,也會在故事的精彩處忍不住爭吵起來,但步凡塵卻感覺環境特別的安靜,就像火堆旁那一畝三分地,被故事圍成了一個小世界,而他只是享受著小世界溢位的溫馨,不曾踏入過小世界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