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與趙宛寧分開之後,便縱馬帶領大理寺的人和鍾叔那的幾個已經暈倒的手下回了大理寺。
與趙宛寧相見之時還只是偶爾飄落的雪花,回城的路上,那雪越下越大,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從天空中飄落。
裴越的心裡卻熱乎乎的。
一想到趙宛寧也是重生的,是在乎他的,他便覺得他與趙宛寧緣分還未斷絕。他自然願意與趙宛寧再續前緣,而趙宛寧這幾次對他的關心和在意,也讓他看到了與趙宛寧再續前緣的希望。
將人送進大理寺牢獄之中後,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
裴越原本還想回府休息,見此情形,便也放棄了這個想法。所幸,大理寺內設有可以休息的房間。
“主子,我去找人燒些熱水,您洗洗再睡吧。”裴衷幫裴越脫下蓑衣。
裴越看了看天色,然後道:“不必了。夜已深,估計這大理寺的人都睡了,也別叫他們起床了。”
“可是您今日被冷風吹了這麼久,還受了傷。至少要把傷口清洗一下,重新包紮呀。”裴衷語氣焦急,他很擔心裴越。雖然今日清河郡主已經幫他包紮過傷口,但那畢竟是在荒郊野外。馬車內燈光昏暗,清河郡主貴為郡主,平日裡哪裡做過這種事情。
裴衷擔心裴越的傷口並沒有被好好清理包紮,冬日裡這種刀傷本就難以癒合,裴越傷的又是右手。他一個讀書人若是右手出了什麼問題,那該如何是好。
裴越明白他的擔心,便笑著安慰道:“無妨。宛……清河郡主今日已經幫我包紮過。那金創藥還是你給他的,就算你不相信清河郡主,難道還不相信你那金創藥嗎?”
“我、我當然相信那金創藥了。那可是裴將……”
那金創藥是裴越的父親裴長舟將軍研製出來的。那時裴將軍他們在邊關駐守,時不時的要與北狄人交戰。軍中將士容易受傷,北方又是極寒之地,傷口極難癒合。裴將軍便請了高人,研製了這種金創藥。
裴衷怕勾起裴越的傷心,便及時止住話頭。卻不想他一抬頭便看見裴越對著包紮好的胳膊笑。
裴衷覺得奇怪,便用胳膊肘撞了撞一旁的裴義:“主子這是怎麼了?怎麼總對著他那傷口笑啊?”
裴義今日跟裴越一同與鍾叔那個武藝高強的手下過招,精神高度集中,此時又困又累,光是站在那裡都差點睡著。
“我說你是真的沒有眼色。”被吵醒的裴義沒好氣道。
裴衷一臉疑惑,不恥下問道:“我又怎麼了?我們不是在說主子嗎?怎麼會扯到我身上啊?”
裴義白了他一眼,認真道:“我就說你太過木訥了,你還總覺得是我太過滑頭。”
裴衷更不理解了,怎麼就扯到他了?又是沒眼色又是木訥的。把裴衷搞得雲裡霧裡。
裴義見裴衷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便覺得解氣。但他並不想跟裴衷解釋的那麼明白,畢竟他們主子什麼都還沒說,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他自然要為主子保守秘密。
他們這點小動靜被裴越發現了。裴越抬起頭道:“時辰不早了,你們先回去睡吧。今晚辛苦了,你們明日好好休息,不用來大理寺。”
裴義一聽到能休息,立刻喜笑顏開。他笑眯眯道:“謝謝主子,還是主子會心疼人。”說罷,他打著哈欠,轉身便要回裴府。
裴衷卻有些猶豫道:“主子,你的傷口……”
裴越也知道裴衷是為他好,便安撫道:“我沒事。待明日一早,我便會請宮中御醫來為我診治。”
“如此,你可放心?”
裴衷這才放下擔憂,然後被一旁困得直打哈欠的裴義拉著胳膊離開了。
夜深人靜之時,裴越躺在床上,默默回憶起重生之後與趙宛寧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早該發現趙宛寧是重生的。從他們初次在晴雅集見面,那時趙宛寧無緣無故的對他避如蛇蠍,拒絕他的好意。從那時起他便應該察覺出一絲不對。
裴越只覺得慶幸。他一直為自己與趙宛寧上一世的錯過而覺得痛苦不堪,沒想到這一世可以重來。他定會抓住這次機會,重新與趙宛寧在一起。
他又想起上一世那個買來的宅院。如今他手上俸祿不多,還買不了。
看來他也得想辦法多掙些銀子,早日買下那座宅院。
趙宛寧在積善堂淺眠了一個時辰。
東方剛泛起魚肚白,趙宛寧便帶著畫屏回城了。蕭鴻禕還要留下來與嬌娘一同安置那些孩子們,並沒有跟著她一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