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員還沒上手。
張利寶是個老實巴交的人。
燒窯的手藝學的比秋爽還要踏實，可是真的讓他帶徒弟，怎麼都覺得不靠譜。
那小子八竿子壓不出一個扁屁來，說話的條理也差了一些。
他帶出來的徒弟，只怕是越教越笨。
反倒是秋爽，雖然手藝不如張利寶踏實，可是人家說話條理分明，什麼都能表達的很清晰。
冷向北想了想說道：“倒也不是什麼難題，張群義的燒窯也學的七七八八了，我跟秋爽再幫著盯著點，應該差不了。”
張利寶跟秋爽都算是冷向北的徒弟，他燒窯燒的那麼好，親自去帶人，肯定是差不了的。
可就是都已經當上廠長了，一個勁的往窯裡跑，算是怎麼回事呢？
石主任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和顧慮。
冷向北不由笑道：“石叔，你想的太多了，我這個廠長算是憑著運氣當上的，燒窯才是我的根本，跟你說句心裡話，我啊，要是一天不往窯裡跑個一趟兩趟的，我這心裡都不踏實！”
汪會計笑道：“那倒是，廠長每天不管多忙，都要去窯裡看看。”
冷向北點頭：“可不是麼。”
石主任很感慨，之前的草包廠長要是有冷向北的一半勤勉，廠裡估計也不會到現在這地步。
三個人商量好了。
冷向北去找張群義。
張群義正在窯裡搬磚。
冷向北找到他不費力氣。
張群義看到他，笑著打了招呼：“不是剛出去，怎麼又回來了？”
冷向北走到他身邊，跟著他一起搬磚：“沒聽說嗎？小王走了！”
“我說我一直在這裡幹活來著，沒聽見，好像也不切實際。”
冷向北一聳肩，笑了。
張群義也笑了：“聽說了，小王一走，我就聽說了，咱們這麼大一疙瘩地方，有點什麼風吹草動的，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過不知道細情，就知道小王收拾東西走了。”
“也沒什麼，只是志不在此，人也就走了。”
冷向北態度很平淡。
張群義的手一頓。
他在這個廠裡這麼多年，一直不吭聲，卻不代表看不懂這些貓膩。
冷向北當廠長也算是空降兵。
自己也完全在摸索階段。
辦公室裡的那幾個自然有不服氣的。
不過汪會計跟石主任年紀大了，比較通透。
只要看這個人是真的有才幹，又肯為了廠裡努力，也就服氣了。
可小王仗著有點關係，就不把冷向北放在眼裡了。
“她就是個混工資的，走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張群義不太會安慰人，說出來的話都乾巴巴的。
可也就是因為這樣才顯得真誠實意：“你也不用生氣，其實你很好，你能為咱們這些工人爭取利益，做了這麼多改革措施，又努力拉客戶，讓廠裡現在發工資不愁，還能偶爾吃頓肉，已經很好了，要是按照後面的訂單算，咱們下半年，廠裡的利潤一定會翻兩番。”
他笑著看向冷向北：“要知道，以前咱們的工資都勉強才能發出來。”
冷向北笑了：“這麼吹捧我？不怕我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