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向北笑了：“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裡還不明白嗎？”
田春來想了想，點點頭：“好吧，是真的，我承認，我是真的很糟糕。就因為我原本已經糟糕透頂，所以，現在稍微有了一點改變，你就覺得我還算可以嗎？”
這人長得不醜，甚至因為血緣關係，眼睛跟吳師傅還有吳雪豔有點相像。
眼尾耷拉著，嘴角挎著，看起來實在是有點可憐。
冷向北沒忍住，笑容更大了一些。
他這麼一笑，田春來的臉色就更垮了。
“向北哥。”
他哀求：“給我留點面子。”
他真的有這麼好笑嗎？
“我還是個病人，施捨給我一點同情吧！”
“好吧，我不笑你。”冷向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強忍住笑。
“不過你也不用叫我向北哥！”
田春來心裡一沉，不讓他叫哥，這是不想讓他攀關係嗎？
其實早就應該知道的，他們之間沒有那麼身後的感情，自己過來廠裡幹活的最基本原因也實在是不怎麼光明，完全就是之前那個草包廠長對眼前的人的算計。
是他自己一直死皮賴臉的叫著向北哥，跟人家攀關係，怕自己真的被一腳踢開。
更不要說自己之前給人家添了那麼多的麻煩，現在還是個瘸子。
他苦笑：“我知道了，廠長。”
“廠長？”冷向北看著他：“外人面前這麼叫沒錯，沒有外人的時候就不用這麼叫了。”
田春來錯愕的看著他：“我連叫廠長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他的眼淚下來了。
原來冷向北這麼討厭他。
是不是以後，他的傷好了，也就要離開磚廠了？
“想什麼呢？”冷向北皺眉：“不讓你叫向北哥不是因為嫌棄你！”
“啊？”田春來抬頭，他居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讓你叫哥，是因為你的生日本來就比我大，這聲哥叫得我彆扭在，再說了，你是雪豔的親表哥，卻叫我哥，算什麼事啊？要是論起來，我才是應該叫你哥的那個。”
田春來更加錯愕了：“你叫我哥，你不嫌棄我？”
“我有什麼好嫌棄你的？當然了，你要是一直不肯改掉以前的那些臭毛病，我是肯定要嫌棄你的，不僅我嫌棄你，雪豔，我師父，師孃，他們也都嫌棄你！”
田春來聽不到那些，他只是關注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你認我這個親戚？”
“你這話說的，你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現在也跟吳心美她們劃清了界限，我為什麼不認你？再說了，我今天做這麼多，可不光光只是為了廠裡打算，更重要的還算是為了你打算，不想讓你這輩子就這麼毀了。”
田春來點點頭：“我知道。”
在這之前他還有些猶豫，猜測冷向北這中間對他有多少利用的成分。
父母鬧事的時候他沒想那麼多，吳心美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牽引出他的新仇舊恨。
他也是真的發現母親大概是想要放棄他了。
不想一輩子癱在炕上，每天都吃不飽飯。
冷向北無疑也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可現在他才知道，這根稻草，也是人家願意給，他才有權利接住的。
“向北……你說，我往後什麼事情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