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資?”
“你這麼小,就去工廠裡做工了?”
幾個人忽然想到之前索帆之前說的那個十四歲下礦的小男孩的事情,看著冷清竹的眼神既同情又憐惜。
冷清竹不明所以:“我十九了,也不算小,而且,我只有大哥跟二哥結婚了,三哥四哥還沒有結婚,其實我們家拿出這點彩禮跟學費也不算啥事的。”
幾個人半信半疑。
索帆將南書玉拉到一邊小聲嘀咕:“我可是聽我爸說了,東北那邊重男輕女的現象也挺嚴重的,說不定她就是在強撐。”
南書玉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走到冷清竹身邊開始旁敲側擊:“剛才給你送飯來的奶奶不是你的親奶奶吧?饒星文他們跟你也沒有什麼太直接的親屬關係吧?”
“你們怎麼知道?”冷清竹點頭:“是啊,這是我一個遠房親戚家裡,至於饒星文他們,純粹是跟我哥關係好,我哥託他們照顧我的,呶,宋君竹時蔚索帆跟瞿芮見過我哥的。”
幾個人紛紛點頭:“嗯,是有這麼個人,高高大大的,就是看人用眼皮夾著,看起來很難相處。”
宋君竹用詞很犀利。
冷清竹回想了一下傅老闆的眼神,那個人一向生人勿進,好像的確是夾著眼皮看人。
連忙給幾個人解釋:“他就是看起來兇,實際上人很好相處的。”
這個解釋顯然不能說服在場的每一個人。
夾著眼皮看人的人能是什麼人?
生在重男輕女嚴重的東北,小小年紀就要自己掙學費,來到碧城唸書還要寄人籬下,既然是遠方親戚,肯定關係不親近,今天的拜託跟送菜的種種溫馨,也許不過是基於親戚之間的道義,時間長了,就會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苦處。
幾個女孩子腦補出一場苦情大戲,渾然忽略了冷清竹腳上的新鞋,身上的新衣服,還有新衣服裡面的白毛衣,脖子上的白圍脖。
不過為了不傷冷清竹的自尊心,也沒有當眾戳破。
甚至點頭附和:“他們的確是對你很好啊!”
對她當然好了,冷清竹正要掰著手指頭數傅應劭傅奶奶的種種好處,卻被南書玉打斷了:“你之前的學習很辛苦吧?”
冷清竹重重點頭。
想當年為了上夜大,她白天干活,下班回到家,還要做家務,幾乎是擠出時間來學習,夜大離家遠,每次路上都要半個小時,晚上七點上課,半夜十二點放學,回到家的時候,夏天帶著露水,冬天帶著霜。
真的是披星趕月,偏偏她底子薄,跟人家差太多,只能拼命的往前趕。
可就算是這樣,也沒有真的把夜大念下來。
而這次的複習,都是夜裡在空間裡複習的。
也算是熬夜了吧,要不是仗著空間裡有溫泉可以養精蓄銳,每天就睡兩三個小時,正常人早就受不了了。
“能上學,很不容易吧?”
冷清竹再次點頭,沒注意到瞿芮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語氣已經有些沉重。
瞿芮的胳膊搭在冷清竹的肩膀上:“以後咱們都一起復習功課吧!”
幾個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裡已經有了同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