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天給他們端紅薯粥的人好像根本不是一個。
“別,求你,不要,我走,我現在就走!”
她將糧食放下了,一個人跌跌撞撞的下了山。
回到了冷家,冷家人早晨起來就發現三個人都不見了,正冒煙似的找他們。
見她回來了,連忙問道:“你跟你哥哥去哪了,弘量去哪了?”
她遙遙的指著山上,眼中的淚水再也藏不住了,瞬間流了滿臉:“他將我們帶到了山上,讓我自己回來,說是要留在那裡,替我照顧我哥!”
冷弘量的母親一聽這個話,渾身打著顫,當時就站不住了。
冷老太那個時候還很年輕,聽了這話,頓時明白了:“弘量這是怕她們兩兄妹走出去真的就餓死了啊。”
是啊,兩個孩子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哥哥得了瘟疫的事情再傳出去,肯定不會有人願意施捨她們飯菜,而且,一個小姑娘,還要一邊照顧生重病的哥哥,一邊找糧食吃,怎麼是一個“難”字就能說清楚的。
昨天一家人商量了那麼長時間,都狠不下心來將人送走,畢竟是兩條活生生的生命。
冷弘量不想家人被拖累,也不想看著這兩兄妹送命,所以,一力承擔了下來。
只要他在山上照顧人,藥和糧食,家裡人就不能斷了他們的。
小姑娘也能活下來。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一群大人痛快麻利的讓於淑雲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張羅著幾個孩子都洗了熱水澡,換了新衣服穿上。
所有的衣服被子都用開水燙過,就連碗筷,也都是用開水燙的。
地上撒上白灰,殺菌消毒。
一家人不再與外人接觸,就像是這對兄妹不想連累他們一樣,他們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連累了村子裡的人。
只有冷弘量的父親,每隔兩天,會往山上送一次糧食。
就連草藥,都是父子倆在山上冒著風雪挖出來的。
這來來去去就是半個月,一直到半個月以後,冷弘量跟於淑雲的哥哥一起下了山,證明他得的不是瘟疫,其實只是發燒感冒拖得時間太久了。
全家人這才都跟著鬆了一口氣,其實不僅是全家人,整個落寶村的人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於淑雲看著跟哥哥一起從山上下來的少年,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只覺得他黑了,瘦了,卻好像比她記憶中更高了,人也長得更俊了。
她看著他,心跳的厲害,明明攢了很多話想要說的,可是,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卻只是彎下腰,說了一聲謝謝。
她那個時候年紀小,還不能完全明白這是什麼心情。
“是情竇初開!”冷清竹斷定。
“是啊,情竇初開,我現在也明白了。”於淑雲說起這些,語氣不再是冷淡涼薄的,反而有一種深深地懷念。
“從那之後,你就決定我以身相許了嗎?”冷清竹好奇的問道。
不是她太八卦,只是這種類似於“小英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小女子只有以身相許”的橋段實在是讓人津津樂道。
“以身相許?想什麼呢?如果沒有後面的事情,我跟你大爺,其實也不一定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