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袋子裡剩下的一點苞米麵全部倒進盆裡,田菊英盯著手中的耗子藥,整個人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手腕打著哆嗦,正要將耗子藥開啟,就聽見了一陣腳步聲,連忙迅速將耗子藥揣進了兜裡。
“你做啥?”程滿倉被一泡尿給弄精神了,撐著門框看著她。
“……糊……糊塗粥……”田菊英壓根不敢抬頭。
“行了,我不管你給我吃啥,總之快點弄就是了,媽的,老子要餓死了!”
他邁步進了屋,“哐當”一聲將門關上。
田菊英嚇了一跳,抬起頭,眼神慌亂,手心裡全是汗。
——她剛才竟然想要下藥毒死程滿倉?
她被這個念頭嚇到了。
想起還在坐牢的女兒,想起那把從程清書身上掉下來的剪刀,忽然間好像什麼都明白了。
女兒根本不是被冤枉的,其實人真的生氣了,什麼事情都可能做得出來。
她連忙將糊塗粥做好,盛出來就給程滿倉端了上去,也沒管味道鹹淡,就匆匆從家裡出來了。
腳步下意識的往冷家走,想要去尋找那個能給自己當靠山的人。
可剛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
那個姓宋的的警告言猶在耳,這一家人早已經不是她的靠山。
她站在自己家的大門前,卻忽然間發現,自己好像是無路可去。
田秀芳從衚衕裡走出來,看到她,冷冷的轉身,奔著冷弘毅家裡過去了。
李長生媳婦從自家院子裡出來,正好經過她身邊,淡淡的一瞥,連個聲都沒吱,就好像是她不存在。
葉家的大門口出來一個人,騎著腳踏車奔著村西頭去了。
隔得稍微遠有一點,她也認不出來究竟是葉文川還是葉文海。
憑什麼折騰了這麼久,只有自己家這麼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