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傅：“……”
冷向北去了廠長辦公室，很快，張利寶也被叫了進去。
等再出來的時候，張利寶垂頭喪氣的。
大家雖然氣憤剛才白乾了那麼長時間，可現在看見少年這個樣，又都忍不住可憐他，連忙過來詢問結果，知道扣掉他半個月的工資，也只能安慰他，沒辭退已經算是好結果了，扣工資也是在預料之中的。
張利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不知道回家了應該怎麼和父母交代。
廠長從辦公室裡出來打算去上廁所，看見眾人圍成一團，不免訓斥了幾句，又讓大家注意生產安全。
眾人散開，他這才奔著後面去，冷向北想了想也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等兩個人從廁所裡轉悠出來，廠長臉上帶著笑容，指著冷向北道：“你小子，行行行，等過了年就給他轉正，這下放心了吧？”
“您也放心，小孩年紀小可是肯吃苦，幹活也勤快，今天就是個意外，以後絕對不會再讓您操心的。”“我信你，信你還不行嗎？你現在別墨跡了，趕緊去醫院看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別嬉皮笑臉的不當回事。”廠長虎著臉訓斥道。
一轉頭看見一輛吉普車從公路上下來，開進了廠子裡，眉頭一皺，道：“唉，不是那是誰的車，娘啊，不是上面的領導來視察了吧，這連通知都沒有，趕緊的，向北，行了，你先等會兒再走，讓他們把那堆碎磚塊挪走，唉，這個點過來，說不定晚上還要留在這裡吃飯，真是祖宗，都要伺候著。”
廠長連忙整理了衣服，換了一張笑臉迎了上去。
冷向北看了一眼吉普車，也連忙招呼了兩個工人去挪那堆碎磚頭。
心裡也覺得奇怪，平時領導來檢查，的確是要事先通知的，這樣的突擊檢查，倒還是第一次。
車子停下了，從上面下來的人，卻讓廠長很意外：“老冷？”
“四哥！”
冷向北本來正帶著人幹活，聽見這個聲音眼前一亮，抬起頭果然看見妹妹帶著狗皮帽子白色毛圍脖正站在自己身邊。
“你們怎麼來了？”將手中的磚頭扔到車上，他看著冷清竹：“這大冷天的，上這來幹啥？亂糟糟的連個站著的地方都沒有。”
“不光是我來了，爸媽和奶奶都來了。”冷清竹指了指父母的方向。
冷向北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見了父母跟奶奶正在和廠長說話。
“而且也不冷，坐車來的。”
“我還正想問呢，你們這是坐誰的車來的？”
這樣的車，整個蓋縣也找不出來幾輛，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把人當成是來視察的領導，駕駛座上的人走下來，他眯著眼睛看了半天，也沒認出來是誰。
“傅應劭，記得吧？”冷清竹靠近四哥，看著他的眉眼，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其實她最想做的是好好抱住四哥，證明這個人是活的，是真實存在的。
不過這種場合不合適，自己真的抱住了四哥，就是純粹找罵。
她努力將湧上來的淚水憋了回去，滿眼含笑的看著冷向北。
“是他。”冷向北的眉宇間閃過一抹複雜。
“除了他還能有誰，咱們家也沒有第二個這樣的親朋故舊。”
“是啊，這世上也沒有第二個那麼能作妖的人。”
“什麼？”他說的太小聲，冷清竹沒聽清。
“沒什麼，你們來縣城，肯定不只是為了看我吧？”
他岔開了話題，轉移了妹妹的注意力，捨不得妹妹挨凍，跟工友打了聲招呼，帶著妹妹去了父母的身邊。
兄妹兩個邊走邊說。
冷清竹看著他的側臉，神色多了幾分凝重：“四哥，你先告訴我，如果我跟程清書打起來了，你幫著誰？”
上輩子四哥就喜歡程清書，甚至為了程清書，一直沒有娶妻生子。
而四哥死也是為了推開即將被車撞上的程清書，反而將自己葬身車下。
冷清竹現在特別想要知道，如果四哥泉下有知，他這個妹妹就是被程清書害死的，會不會後悔救了那個女人。
親情和愛情，究竟哪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