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能看見嗎？”蘇黎明被他們倆扶著感覺輕省了很多，呼吸都勻稱了。
“能看見，俺們都是夜貓子，這眼睛在夜裡一點兒都不影響。”熊爪嘿嘿一笑道。
“這裡的樹真是好多啊！”蘇黎明真誠地說道，腳下踩著厚厚的落葉，軟乎乎的，滑膩膩的，不如腳踏實地來的好，“不像我住的地方樹好少。”
“黃土高原，就是因為樹少了，黃河泥沙才多。”莫紅纓聞言聲音溫和地說道。
“是啊！只顧著砍樹，不知道補種，現在山都光禿禿的。”蘇黎明聞言唏噓地說道，“只希望將來能種上，防止水土流失。不然這黃河唉……”
“蘇老師說的是。”莫紅纓認同地點點頭道。
“咱們要走多久？”蘇黎明好奇地問道。
“到凌晨吧！咱們埋鍋造飯。”熊爪聞言直接說道，“吃完東西正好天亮了。”接著又解釋道，“白天不好生火，容易引來鬼子。”
“明白，明白。”蘇黎明連連點頭道。
“那三匹馬呢！”莫紅纓想起來問道。
“馱著東西呢？”樺樹聞言連忙說道，“小豆子牽著呢！”
“那小子看見馬兒高興的眼毛綠光。”熊爪笑呵呵地說道，有些遺憾地說道，“就是太少了，才三匹馬。寨子裡沒有別的馬了。”
“做人不能太貪心了。”莫紅纓聞言輕笑著搖頭道，“況且咱們在山裡也不適合馬兒走。”
“人走著還費勁兒呢！別說馬了。”熊爪遺憾地說道，“這三匹馬，能跟到咱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
“嗯！跟不了咱們了，就放了它們。”莫紅纓想也不想地說道。
“如果沒有軍糧了，可以殺了充作軍糧。”蘇黎明認真地說道。
“那個守著山林，咱們靠山吃山，不用殺它們的。”莫紅纓聞言開口道，“放它們自由吧！”
蘇黎明聞言搖頭失笑道，“聽紅姐的。”
女人就是心善，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不殺也得殺。
“蘇老師，您別笑，我們鑽了一冬天的山林也沒餓著自己。”熊爪嘿嘿一笑道，“與紅姐初見的時候，我們瘦的皮包骨頭現在像個正常人了。”
“冬天這山裡的食物可不多，沒有野果，動物都不大出來的。”蘇黎明聞言好奇地問道，“你們靠什麼充飢，日寇封鎖的厲害，鄉親們也無法接濟你們啊！”
“搶鬼子的呀！”左輪嘿嘿一笑道。
“咱們現在不說話了，保持體力，到了地方咱們再聊。”莫紅纓邊走邊說道。
“好！”蘇黎明不再追問了。
一直走到深夜，熊爪才下令停了下來，埋鍋造飯。
火堆生起來，才亮堂了許多。
莫紅纓他們圍著火堆，坐在了小馬紮上。
“冷嗎？”樺樹關心地看著他們說道，“脫下厚厚的冬衣，走路是輕省了，可這山裡的晚上還是有些涼。”
“走著，冷不到哪兒去，我這還出汗呢！”苞米摸摸自己的額頭道，“看都是汗。”
“蘇老師盯著我們做什麼？”熊爪好奇地看著蘇黎明說道。
“你們臉上沒有凍瘡。”蘇黎明眼睛盯著他們的臉和手道，“長白松同志這臉上凍瘡都沒好徹底。”
“紅姐給我們治好了。”樺樹聞言明亮的眼睛浸染笑意地說道。
“我忘了，您的醫術很好的。”蘇黎明想起來道。
“我們不但凍瘡沒了，這身上也沒蝨子、跳蚤，不然這腿都能咬爛了。”熊爪笑呵呵地看著他說道，“這都是紅姐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