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力掙扎,渴望從黑暗之中逃出去。然而無論他朝著哪一個方向奔跑,無論奔跑多久,似乎依然處於黑暗的漩渦中心。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有些疲憊了,渾身的筋骨都在傷痛,丹田內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剩下。
“陳 良,陳 良,你醒一醒……”他猛地抬起頭,向四周掃視了一圈。雖然周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但是他聽得明白,知道剛才的呼喊聲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索性放棄其他,只依靠聽覺望那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傳來的方向努力前行……眼前的世界由黑暗轉為一片光明,等到雙眼逐漸適應了光明,他才慢慢看清一盞樣式華麗的吊燈,由天花板上懸掛下來。
“你終於醒了,我們還以為你沒救了呢。”聲音的主人,陳 良一下子想不起來是誰,他轉動腦袋。終於發現,原來是那個神秘的女人——梅春嬌。
在梅春嬌身後,還有一個隱藏在黑色斗篷下的怪人。看不清他的長相,但那一身行頭在現代都市裡,無疑已經足夠怪異了。
“是你們救了我……可是,這怎麼可能呢?”陳 良忽然回憶起了之前的事情。他清楚的記得,自己被康大同攻擊,眼看著就要落得一個修為被廢的慘淡下場。那一瞬間,狂風席捲,黃沙漫天。他的身體不由自主,被一隻陌生的大手拽住。再後來,他就失去了知覺,什麼也不知道了。
梅春嬌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斗篷怪人則是忽然開口,音調非常尖銳,甚至有些刺耳難聽。“哼,你區區一個金丹期的小鬼頭,毛都沒長齊,又懂什麼了?”
“火叔,你別這麼說。”梅春嬌不無責備的對斗篷怪人說了一聲。那個怪人冷哼一聲,卻不再繼續說話了。
陳 良心中驚疑萬分,甚至有些恐懼。要知道,他可是修煉到金丹境界的絕世高手,別說一般人擋不住他一招。即使是道上有名的人物,也早已經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根據那個斗篷怪人的言論,似乎他金丹期的修為如同兒戲一樣,根本不配稱之為高手。假如對方不是空口無憑的瞎扯淡,那麼可想而知,其修為將有多麼的可怕。
“陳 良,我叔叔他脾氣比較怪,說話很直。希望你千萬不要介意!”梅春嬌對陳 良到了一句歉,隨後又說。“你受了很重的內傷,暫時不要亂動。我會請火叔替你治療的。”
其實梅春嬌不提還好,一提醒陳 良自然而然就用意識去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他的丹田裡空空如也,沒有一絲內力。五臟六腑,周身經脈均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以他的醫術水準,很快自我得出了一份總結報告。即使他僥倖能夠撿回這條小命,以後修為也一定會大打折扣,損失太多。
“梅小姐,請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剛好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又為什麼要冒險救我?”陳 良試圖讓自己分心,不去思考自己的傷勢。於是,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重重疑問上。
梅春嬌拒絕回答,反而說:“這些事情不用著急,你還是先把傷勢穩住再說吧。”
“……”他正要開口,她則是回頭對斗篷怪人說到。“火叔,接下來麻煩你了。”
斗篷怪人似乎不情不願,然而又礙於梅春嬌的面子,不得不提陳 良治療。他用那刺耳的聲音罵了一句。“他奶奶的,真是麻煩……這小子不是醫術精湛嗎?為什麼不讓他自己給自己治療?”
“火叔!你再多說一句,我可要生氣了。”梅春嬌語氣陡然變得凌厲了,神色也透露著不悅。
斗篷怪人不再廢話,走到床邊,把陳 良扶起,將其身體一轉。讓他的背部對著自己,緊接著,雙手在他的背上不拍。開始用一身登峰造極的修為替陳 良療傷。
陳 良感受到對方手掌心傳出的強大內力,當下也不猶豫,開始運轉自己的四象無極心法。他現在傷勢嚴重,無法累積內力,所以也就沒辦法給自己治療。而在斗篷怪人的幫助下,四象無極心法迅速轉化出新的內力。
一個小時過後,斗篷怪人撤回了雙手,收功下床。對一直在旁邊觀看的梅春嬌說:“行了,我能夠做的也就這麼多了。接下來唯有靠他自己了。不過,我猜他傷得那麼嚴重,即使痊癒了,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有長進了。”
斗篷怪人留下那麼一句話以後,徑直走出了房間。梅春嬌心情沉重,也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看著陳 良自我運功療傷。
漫長的療傷過程中,梅春嬌先後 進進出出房間好幾次。而陳 良則是一直保持著運功姿勢,從頭至尾沒有移動過一下。
三天三夜的光陰,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麼。可是對於陳 良來說,則彷彿是過了好幾十年,他給自己療傷的過程中,無比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所受的傷勢有多麼的嚴重。如果換成修為稍微差一點的人,大概連小命都丟掉了,而他無疑是相當走運的……
“依靠內力,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嗎?看來,我需要一些珍貴的藥材滋補身體。”他默默感嘆著。
終於,陳 良長舒一口氣,慢慢收功。三天三夜以來,頭一次離開病床。渾身還有些痠痛,不過比起內傷的嚴重程度,那已經是小巫見大巫,好得不能夠更好了。
他走到浴室了,清理了一身的汗漬。舒舒服服洗完熱水澡,才恍然發現,自己那一身行頭髒得過分,而且沾滿了血跡。
這時候,浴室外面響起敲門聲。一個陌生的聲音說到:“陳先生,衣服我給你放在門口了。另外,梅小姐讓我告訴你,等你換好衣服,請到前面廳堂去找她。”
隨後,是腳步聲遠去的聲音。無需多想,那隻能是梅春嬌派來的僕人了。只不過,她居然能夠猜到陳 良心裡面在想些什麼,實在是很了不起。
換好了一身乾淨的新衣服,照照鏡子。陳 良覺得自己彷彿獲得了新生,可他緊接著又唉聲嘆氣,有些失意。外表光鮮亮麗,看似容光煥發;然而身體內部的傷勢唯有自己知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到當初的狀態。
努力調整好情緒,他帶著積極樂觀的態度出門,去見梅春嬌。
“這是我讓人為你準備的藥膳,不用客氣。”那個女人,坐在椅子上,正在對著她散發迷人的微笑。
昏迷了不知道多少天,又運功療傷三天三夜,他確實餓得不行了。嗅了嗅桌上藥膳的味道,心裡面默默盤算著都加了一些什麼樣的藥材。畢竟他只是武道修為受到重創,醫術是不可能退步的。
一直到陳 良補充完體力,梅春嬌才開口說到:“我知道你現在腦子裡一定充滿了疑惑,迫切想要得到解答。不過,你用不著著急,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想先請你聽一個真實的故事。”
陳 良什麼話都沒講,他已經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何況,對方終歸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有什麼權利說不呢?
“這個故事要從我的祖爺爺那一輩開始說起……”
梅家世世代代都是讀書人,祖輩上甚至還有人中過榜眼,當過高官。一直到梅春嬌的祖爺爺梅高義那一輩,才開始有了改變。
梅高義從小不喜歡舞文弄墨,反而對武功很感興趣。立志長大以後,要做一個鋤強扶弱,伸張正義的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