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的風吹不起鏡湖的漣漪,天師穩坐湖畔,不時釣起一顆五彩斑斕的水泡,放在眼前滿是希冀的瞧上片刻,若並非所尋亦會欣賞各中景色。
草木春秋不同,能得怡然自得。
枰上一角,輕巧的石子被鬆散的草團封盡氣數,邋遢道人緩緩伸出手掌,提子,順勢將手中鬆散的草團捏實些許,感知著正好放下水泡的天師,傳音道:“藥材偷的差不多了,藥方也知道了,等藥出爐,我們要不要……”
“當然,斬草必除根,洛陽之所以這麼難對付便是陳虞算的太死,鐵板一塊,自然無懈可擊。”
“也不一定,南諾不就是最大的破綻?洛陽確實是鐵板一塊,可南諾不是!”
“在原本的計劃中,南諾是要死的!”
“可誰能想先到一個魔族小女孩會私下跑到人間,誰又能想到她那般巧妙的與洛陽相遇,非是如此,洛陽得到混元法的那一刻南諾就該死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萬物皆有一線變數,這便是人算不如天算!”
“確是如此啊,不過南離可信嗎?此人看上去直來直去,實際上什麼都看在眼中,很是精打細算,那個鍾詩涵也非善類,不必陳虞差……”
“哎,著相了不是,別忘了,現在的魔族,輪不到他南離如何如何,著很簡單,不過兩相取捨,他不蠢,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天師回頭輕輕一笑,轉身又吊起一枚氣泡,目光落下,四處廢墟,斷壁殘垣,破碎的樹精軀體猶如山嶽大小,散發著無窮生機,兩三身著重甲的類人生命倒在深坑中,幾處刀傷貫穿頭顱,斬盡生機……
“衍天樹妖,泰坦神裔,不錯了,就是這兒!”
天師興奮的握緊拳頭,正欲再看,手中的水泡消失不見,耳邊忽起傳音。
“老頭,再看就把你不長在身上的玩意都偷光!”
“我只想尋找一個對抗他們的盟友,精誠合作,最終徹底消滅他們,無盡歲月了,界神留下的一切早就該消失了。”
“哼,界神沒有消失,而是等待著捲土重來,這是送給你的忠告,信不信由你!”
生靈語氣很重,天師不由皺起眉頭,張了張口,沒有出聲,那個神秘的強者已經離開,就像他來的時候一樣,悄然無聲。
沉吟良久,天師再度閉上雙眸,神遊界外,良久回神,不由搖頭苦笑,“算了,不找了,找不到了!”
那生命必然知悉很多關於界神的秘細,可惜,不能與之分享,不過他們的世界裡也有天書的傳說,這說明他們也參與了那場戰爭,那場決定大千世界生靈存亡的戰爭。
葉落無聲,邋遢道人抬起頭,拿起袖中流光閃耀的符籙,神識掃過,志得意滿的揚起嘴角,望向再度開始垂釣的天師,輕聲道:“那藥練成了,不過她要我們履行諾言,不然便毀了丹藥!”
“那我們便暫時遵守諾言。”
天師放下釣竿,捲起衣袖,手掌深入鏡湖摸索片刻,抓起一把泥土,靈力吞吐,捏成一座泥雕,食子點下,面容邪魅的少年出現在湖邊,嘴角微揚,似笑非笑的模樣若被武當、崑崙等宗門的老一輩存在得見必然會驚改顏色。
無可否認,他是個天才,治病救人,行俠仗義,與此同時,他也是個瘋子,以人試藥,動輒屠城。
他救了的人與殺的人一樣多,每每發瘋,便會露出這樣的笑……
“這藥非同小可,你親自去,記住,無論如何都要將藥給帶回來!”
“好,我立刻出發!”邋遢道人點點頭,落子棋盤,帶著少年遁虛而去。
天師放下釣竿,走到棋盤前,細細打量片刻,饒有興趣地捏起一枚石子,感知著傳訊符中的大小情報,繼續下棋。
後手無敵李欽月,仰慕久以,早該有次一戰。
青山之間恍然泛起漣漪,流光墜下長空,洛陽歪歪斜斜的栽向山間,眼見撞碎山嶽那雙緊閉著的眸子恍然睜開,不慌不忙的揮引劍指,劍光扶搖而起,瞬息入雲。
洛陽看看手中的黃金龍槍,不由念起方才是非,對蒼天的主動褪去不由心生疑慮,方才可是個很好的機會,如果蒼天動手,最少有三成把握。
“洛陽,如果你信我,向北面飛,快些,不然別怪我沒提醒你!”
蒼天的聲音在心底適時響起,洛陽御劍折向北方,想把龍槍收入須彌戒,流光閃耀,不知為何出現在識海中,被清淨竹鎮壓。
“再快些,你就要趕不上了!”
蒼天的聲音再度響起,洛陽盛放三花,小看河山,沒等飛上一會兒,蒼天再度開口,“停,下面的叢林,快。”
聲落,洛陽衝入山林,瞥了眼空空如也的叢林,催動劍芒直接撞了過去。59書庫
空濛色輝光被輕易撕破,洛陽瞥了眼熟悉的邋遢道人,二話不說,喚出天劍便是一擊聽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