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尤往看他沉默,也跟著沉默起來。
不過只是彈指一揮的時間,他們竟然已經生疏至此。
風尤往自己也不知該如何去形容此時自己心中的感受。
曾經萬萬年獨自一人也沒有如今滿心孤寂蒼涼,怎麼到現在卻……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關心……”
“用不著。”
水神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他雖生來是無情無慾的一滴水,成長至今也知何為“關心”。
他若真的在意,又怎麼會杳無音信至今?
如果不是花神派人來找,自己現在恐怕也是不能見到他的。
水神看著風尤往微微張開的蒼白嘴唇,內心突然有些不忍。
但是想到此時尚不知在何處的孟了了,他的那一些不忍便被拋諸腦後。
我對他心疼、不忍,那他可曾對了了有過憐惜?
其實水神一直都想找風尤往問個清楚,在公寓所有人都已經放棄尋找他時,水神仍揹著孟婉秋繼續偷偷尋找。
然而整個神界他都要翻遍了也沒有找到風神的半點兒蹤影。
直到了了“死”的那一天,他終於放棄了。
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呢?
知道原因又有什麼用呢?
人死如燈滅,有再多不得已的苦衷也無法把那個人換回來了。
風尤往的話被截斷後便不再繼續開口了。
他心中有千千萬萬個問題,此時也問不出來。
然而水神卻又自顧自地開始說話,彷彿是在說給自己聽的——
“敖風已經長大了很多,他開始跟隨鮫人族的長老學習,牙牙學語似乎還在昨日。”
“泉客近來在隨她的母親學習如何成為一位合格的首領。聽來幫佘老闆收拾花店的魚帥哥們說,他們首領似乎有禪位給泉客的想法。”
“佘老闆夫婦回來了,句芒有了身孕,他們的花店也在為重新開張做準備。”
“愛德華和米蒂亞之間發生了一些誤會,現在他在努力解除誤會,想要重獲米蒂亞的芳心。”
“許青雲跟著蒙積去了西南的一座帝王墓,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煩。佘老闆帶著米蒂亞去找他們了。”
“人界入春後值班的就成了春桀綺,她不會說話,跟公寓裡大家都相處得不好。”
風尤往認真地聽著,隨著水神的講述,他滿目追憶。
大家的日子好像都過得很有意思,每一天都在改變。
公寓雖說是冥界在人界的分部,卻總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樣子。
以前孟婉秋在時他偶爾過去找水神也沒覺得有這樣的氛圍,看來是了了的原因。
“還有呢?”
水神眼中水光閃爍,扭頭看著他,“還有什麼?”
“哦,對!”他伸手抹了抹眼下的溼潤,“還有我媳婦兒越來越美了,小崽長牙了,最近喜歡上了吃肉。”
“白描成長了很多,就是去哪兒都要帶著常念,出庭也不例外。”
“孔雀族的世華公主前幾天派人送來了請柬,她要成婚了,新郎是常唸的哥哥與樂,這次是真的做了上門女婿。”
“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