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描垂著頭,嘴唇顫抖,又開又合好一會兒,抬頭訥出一句話來,“那幹嘛攔著我去看他?”
還不待孟婉秋開口,句芒先說道,“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風大人對了了的心思,要看他什麼時候不行?現在跟著湊什麼熱鬧?”
說到這裡,小聲補了一句,“水神都沒把風神大人身上的傷處理一下,這不就是妥妥的苦肉計嗎?”
聲音雖小,幾人都離得不遠,再加上也都是耳聰目明的各界大能,自然是將句芒的話完完整整聽到耳朵裡了。
孟婉秋嘿嘿壞笑,“只要一想到神界最高冷的神,成了我的妹夫,嘿嘿……”
白描雖然明白了這幾人的意圖,但還是氣不過用這樣的方式攔下自己。也就見不得孟婉秋如此得意,“你要是沒讓孟了了改口,日後若真有那一日,老風得叫你奶奶!”
“他活了多少年了?!我要是成了他奶奶,那得老成什麼樣?”孟婉秋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
一直做著背景板的米蒂亞,悄悄走到愛德華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腳,“愛德華先生,他們在說什麼?”
愛德華不答她的問題,看著米蒂亞掛著小問號,粉撲撲的小臉,一絲柔光劃過碧眸中,“春天要來了。”
再說另一邊,孟了了一路衝到風尤往的房間,到了門口反而猶豫不前了,內心著急於他的傷勢,卻又不敢看到他真的傷重出現在自己面前,歸根結底,有這一遭,都是為了自己。
水神追上來時,孟了了伸出手,卻不敢搭在門把手上,更不用說擰開門了。
心中的怨氣倒是消了一大半,畢竟是自家老婆的後人,看樣子對風大哥也是有情的……
於是上前越過孟了了,擰開門,回頭看了孟了了一眼,徑直走入房內。
二人到了床前,只見風尤往面色蒼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身上衣衫沒有一處完好,胸膛處更是破出個大口子,露出底下綻開的皮肉。
孟了了看著他身上各式各樣的傷痕,認出了刀傷、鞭痕、雷擊傷……還有更多的是她看不出也猜不出的傷痕。
“他被雨師帶回神界後,幽禁於居所,先是動用禁法將他的護體神力禁錮,而後將他至於溺水水牢中,將他一身靈力壓制……最後以各種酷刑折磨已如凡人的他……”
隨著水神的講述,孟了了全身都在輕微地顫動,鼻頭越來越酸,一連串的淚水從她臉上無聲地流了下來,濃烈的悲傷將她包圍住,腦中想象著風尤往經歷過的各種折磨……
“我找到他時……他已經失去意識,置於崑崙之巔……經受著天雷轟擊……”
聞言,孟了了心臟突然緊縮,水神的話如同一柄鋒利無匹的利劍將她的心貫穿!
在如此強烈的情感衝擊之下,孟了了全身麻木著,只有心口的位置,生生地疼清晰地傳到她腦中。
腳下不穩,一個趔趄撲倒在風尤往床邊,水神連忙去扶,只聽到孟了了滿臉淚水,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