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了了猛地開啟門,正對上好整以暇,目光戲謔的白描,以及站在他身旁的風尤往。
臉騰地一下飛起兩朵紅雲,什麼都沒說只想退回房裡,把門關上。
還不待她有什麼動作,白描一把按住開啟的門,不讓人進房間,總不能連門都按不住吧。
他衝著孟了了笑了笑,“你終於開門了呀,既然都出來了就不要憋回去了吧,你們好好談談。”
說完這句話,轉頭對著風尤往擠了擠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轉身下樓,將將要下到三樓的時候,扭頭囑咐一句:“不要太久,我們還等著孟了了下來處理食材。”
留下的二人相顧無言,孟了了的目光跟隨白描的身影一直到三樓,而後左顧右盼,就是不去看風尤往。
“為何躲我?”
風尤往定定地看著面前一雙骨碌亂轉的眼,率先開口問道。
“我、我哪裡有躲著你!”自持輸人不輸陣,不蒸饅頭爭口氣的孟了了,肯定不能承認自己確實是在躲著這人,“我只是累了,不想幹活罷了……”
“那現在是否休息夠了?”
“沒有!”
看著嘟著嘴,滿臉倔強的孟了了,風尤往無奈敗下陣來,“怎樣才算休息夠?”
聽著這話,孟了了一陣心虛,她自認並不是一個任性的女孩子。
眼前這人犯戒是為了自己,受傷了為了自己,哪怕“檢查身體”……佔便宜的也還是自己。
那麼她到底是在生什麼氣呢?
氣自己無用,總要別人操心?氣他沒有保護好自己,使得受那麼嚴重傷?還是氣自己沒有把持住,把人給輕薄了,還不認賬?
孟了了認為,無論是哪種,鬧彆扭都不應該是她!
這樣想著,她鼓起勇氣去看風尤往,剛與對方目光相接,又馬上轉開,嘴裡小聲說道:“現在休息夠了。”
風尤往見到這樣的孟了了,擰了擰眉頭,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數不盡的歲月神生裡,他在乎的東西很少:以前是將水神與雨師二人當做弟弟妹妹放在心上,而後只在乎水神時,又認識了白描,再到受水神所託,來到人界這個“三都管”的特殊公寓,照看教導孟了了。
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對孟了了是什麼樣的情感,初見時只覺得這個人類幼崽生得實在讓他看著順眼,便覺得水神的這一託付,尚還能接受。
而後他確實並沒有將她放在心上過,她也沒有抱怨,更沒有問自己為何沒盡到教導之責,而是努力適應新的生活新的工作,努力與公寓中的所有租客相處。
再到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居然開始教導她自己的本命神力,雖然她非常努力,卻毫無進展,也從不言放棄。
送她去辦理新生入學手續時,被人誤解為她的叔叔。其實無論是按照歲數,還是從水神妻子那邊論輩,自己何止是她的叔叔?
但是就是這樣,還是讓他的情緒變動了,他極度不喜歡與她之間有如鴻溝般的差距這種感覺,然而他又不知如何去定義那種不喜是什麼。
於是,他離開了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他先是回到過去無數年月的生活,然而發現無法將在公寓中短短一月的生活忘卻,又開始終日飲酒……
知道她遇到難處時,他內心十分不地道地有一絲竊喜,篤定她會向自己尋求幫助,然而並沒有。
最後還是他上趕著去幫忙……
隨意更改人界規則,哪怕只是打個雷或是下場雨,對於神界生靈而言,只要不被抓住,天帝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誰知雨師會出現……
他心知,因水神之妻的緣故,水神對孟氏女有執念,孟了了不能落在她的手上,因此,他隨著雨師離開了。
溺水之牢、鞭笞之刑、雷霆之怒,對於他這樣的上古神袛而言,都算不了什麼。再度有意識,是她的小手在自己胸膛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