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白白公寓205室,狐狸洞內。
脫下西裝換回玄色深衣的風尤往獨自喝著酒,白描身著睡衣一副準備入睡的樣子,雙手捧著保溫杯。
眼看著風尤往什麼也不說,酒倒是一壺接著一壺的喝著,白描忍不住問道:“老風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說話我就睡覺去了,你自己一個人慢慢喝。”
風尤往聽到白描的問話,手上動作頓了頓,酒葫蘆停在下巴處,張口欲言,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又灌了一口酒。
“哎,我說你能不能給老子吱一聲呢?!”白描見狀,語氣中帶上了些火氣,換誰都得發火的吧,這廝不聲不響一個人陪著孟了了去學校辦什麼入學手續,居然不帶上別人,自己也想去見識一下人界學子入學時的場景,看看是否與我大青丘狐狸崽子上學塾有何區別。
不帶上自己就算了,辦個入學手續能有多難?至於從早上出門一直到傍晚天快黑了才回來嗎?早午飯也沒人做,餓了自己一天。
好容易回來了,一個看起來雖有些疲憊,卻遮不住滿臉的興高采烈,另一個呢,一副皺了,臉也黑了。好容易吃完晚飯,想著能鬆快些早點睡個美容覺了,誰知這貨不聲不響的拎著往日裡盛著四海備用水源,今日卻將王母瑤池處酒池裡的水盡數納入的葫蘆,一屁股坐上了自己的床,啥也不說的就開喝了起來。
本來因為沒趕上S大一日遊就滿腹牢騷的白描,見著這人好似沒聽到自己話的樣子,自顧自地又喝了起來,那一些些的怒意直接飆升成了怒火,“喂!你再不說就出去喝,不然我找孟了了維護我作為房客的正當權利了!”
風尤往手上的動作僵著,任由拿著葫蘆的手垂著,酒水汩汩流出,頃刻間就打溼了白描石床上的乾草。
白描手腳並用連忙上前堵住,“老風你這個瘋子!你成心不讓我睡覺!”折騰了好一會兒,看著散發著酒香味溼透了的乾草,白描無奈的放棄了。
看著怎麼處理也沒辦法睡覺的床,白描有氣無力地問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嗎?”
風尤往定定盯著自己弄溼的乾草,刻意不去看白描,“你說,我是不是真的看起來很老?”
“噗——你剛剛說啥?”白描懷疑自己沒有聽清楚,轉頭去看風尤往。
風尤往仍不敢看白描,他心知自己的問題實在古怪,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應該問出這種問題來,但是卻固執的想要從其他人嘴裡知道真正的答案,“我問你,我是不是很老?”
白描這才意識到風尤往問出的問題是認真地,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思慮再三,才小心地開口,“這要看跟誰比了。”
風尤往這才轉過頭看向白描,“怎麼說?”
白描這話一開頭,見著風尤往終於有了不一樣的反應,接下來的話便越說越順溜,“你看吶,你與水神、火神之類的神一樣,自洪荒盛時就誕生至今,你們神界的天帝都換了一茬又一茬了,更不用說那些才位列仙班的小仙,比起這些神來說,你當然是要年長的。”
白描感覺站著說太累了,往最近的石凳上一坐,便接著侃侃而談,“但是呢,比起諸如魔尊、我家老爺子這類自洪荒初開便誕生的老怪來說,你的的確確算是小年輕一枚。”
風尤往聞言低頭思索著,白描暗暗地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星子,心裡直打鼓,這廝估計是真的瘋了,居然問自己這種不好回答的問題,誰不知道神界按輩分與修為論長幼尊卑,自己怎麼答都不合適不是。
心裡正忐忑著,又聽到風尤往問,“那我樣貌看起來是否顯老?”
白描聞言被嚇得一激靈,一個不慎,上下牙關一合,咬到了舌尖,疼得齜牙咧嘴好一會兒,緩過勁兒來,看向風尤往,仍定定的看著自己,表情分外認真。
“這個嘛......”白描暗自叫苦,突然十分後悔自己今晚為何要待在公寓,哪怕在公司加班,也好過面對神經質的老風。
這種問題是要自己如何回答,神、妖、魔三界誰人不知,風水二神乃是三界並列第一的美男子,自水神大婚後,因著神界舊俗,婚前男子是珍珠,成了婚便是魚眼珠了。遂,現如今風神乃是三界唯一第一的美男子。
白描眼珠子左右轉動了一下,想出了個絕妙的回答,“哪個有眼無珠的敢說你長得老,你是不是從未認真看過自己的臉......”說著,一手持著保溫杯,一手掐訣,於風尤往面前化出一面水鏡。
“你看看你看看,這劍眉星目,這線條完美的薄唇,這高挺的鼻樑,這......”白描嘴裡的誇讚不要錢的連連吐出,“我只恨自己不是個女兒身,否則哪裡會管什麼神妖不通婚,死了都要嫁與你!”
風尤往聽著白描的話,細細打量著水鏡中自己的容貌,連連點頭,緊皺的眉頭也舒展起來。
白描那是一邊誇,一邊觀察風尤往的表情,心知此時是打探訊息的最好時機,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老風啊......”
風尤往覺著白描法術不精,化出的水鏡看著不真切,於是自己掐訣化出一面更大更清晰的水鏡出來,人也站了起來,此時正張開雙臂檢視自己的其他部位,心不在焉的答話:“嗯?”
“那個......是誰...說你老?”白描嚥了咽口水,輕聲問道。
風尤往聞言,一揮手散去水鏡,坐下認真地看了看白描,見對方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我今日與孟了了一同去S大......”
就這樣,風尤往將與孟了了一同去往S大辦理入學手續,卻被某個臭小子誤認為自己與孟了了是叔侄關係,偏偏孟了了還滿口認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白描說了。
白描心想,這還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你丫不要說做孟了了那丫頭的叔叔,就是做她爺爺,都算她佔大便宜了!明明是吃醋了,還自己不知道,來我這兒影響我睡覺,看我不整整你,報之前的仇。
這樣想著,白描不懷好意的開口道:“你是不是十分介意?”
風尤往:“是。”
白描:“那你是介意自己年紀大嗎?”
風尤往:“難道不是嗎?”
白描:“我聽你的意思,似乎是介意被誤會與孟了了之間的叔侄關係,老風,你是不是對孟了了起了什麼不好的心思?”
風尤往:“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