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神聖語,不過是優吉歐未曾聽過的詞語。那個,估計和通用語的時鐘是一個意思吧。騎士長貝爾庫利就如窺視遙遠的過去一般眯起雙眼,再次動口說了下去:
“祭司殿下曾說,時鐘並非指明時間,而是創造時間……就是這樣。完全搞不懂意思啊。不管怎樣,把那個時鐘的針重新鍛造成劍就是這傢伙了。相對於愛麗絲小姑娘的金木樨之劍是往空間的橫方向上的廣域猛砍,這傢伙是縱向貫穿時間的哦。名字是時穿劍……穿透時間的劍。”
雖然很難靠想象描繪出名為時鐘的道具的具體外形,不過優吉歐總算是理解了騎士長想說的話了。果然,似乎是有著將揮劍瞬間產生的威力,貫穿時間保留下來的能力。如果能做到此的話,就完全沒有像艾恩葛朗特流那樣,將好幾重斬擊連線起來的必要了。要說連續技為何需要連續,不外乎是為了擴充套件斬擊時間的必要之舉。若是貝爾庫利的時穿劍使單發技的攻擊力與連續技的命中力並存,那劍技幾乎就是無敵,當然,只限於在其距離以內。
恰如貝爾庫利本人所說,對抗的手段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不從時間上,而是隻能從空間的寬廣度上決勝負。在優吉歐如此思考的同時,騎士長壞笑道,“那就從遠距離攻過來,會這麼想的吧。看到我的招數的傢伙,全部都是。”
突然被讀透了思考而吃了一驚,不過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停下詠唱。即便能預想到優吉歐會發動遠距離攻擊,也應該沒有知道術的性質的方法。不知道是否明白了優吉歐的內心所想,騎士長輕輕地聳了聳肩。
“連上法娜提歐和愛麗絲,在我之後被召喚的整合騎士都選擇了傾向遠距離型的完全支配術,和看到了我的招數……也不能說沒關係吧。別看那樣,那幫傢伙可是很不服輸的吶。不過先說在前頭,我在和那幫傢伙的比試中可是一次都沒輸過哦。我也說過如果能贏過我的話,從那時起那傢伙就是騎士長了。嘛,雖然沒準哪一天就被愛麗絲小姑娘給幹翻了也說不定啦。不管怎樣,我可是很期待的。能將那幫傢伙一個個擊退的你的招數,會是什麼樣的呢?”
“……真是從容不迫呢。”於數秒前將術式本體詠唱完畢的優吉歐,在無意識之中輕聲說道。不過不知是不是因為繃緊了精神,待機狀態的完全支配術沒有中斷,仍留在優吉歐體內。
看來,貝爾庫利作此長篇大論,似乎其實是在給予優吉歐詠唱完全支配術的時間。估計是有著不管是怎樣的招數,都能在初次見到時就將其打破的確信吧。
除此以外,遺憾的是,即便冰薔薇之術能捕捉到貝爾庫利,也幾乎沒有能就此將其天命削減殆盡的把握。本來,這個就是以止住敵方的行動為目的而特化的術。不,即便如此,以這個男人為對手的話也無法完全成功。即便能夠奪取他的自由恐怕也只有數秒。如何使用那幾秒時間,將決定這場戰鬥的結果。
邊使水滴從全身上滴下,優吉歐從浴槽中站起。僅僅是走上不過三段的大理石邊緣,胸口的傷口就一跳一跳地作痛。下次要是再捱上同樣的攻擊,估計連治療的力氣也不會剩了。
“呵呵,要上了嗎,少年。話先說在前頭,下一招可不會放水了啊。”將插在衣物的帶子上的時穿劍鋼鐵製的劍柄緊緊握住,騎士長粗聲地笑了。在約二十mel開外的通道上,優吉歐也將青薔薇之劍架在正面。待機狀態的刀身已經早早地纏上薄冰,將飄在周圍的水蒸氣化為閃閃發光的冰塵。
易衍的話,應該會趁現在反駁些什麼吧,可嘴已經乾透,實在是無法順暢地活動。大大地吸進一口氣,優吉歐將武裝完全支配術的結句慎重地輕聲說出。
&nament.”
“呼”地一聲從腳邊捲起的寒氣,向四面八方吹襲而去。優吉歐將改為反手握持的愛劍,毅然刺在了地面上。大理石的平滑表面浸溼的水分一瞬間凍結得如鏡一般。冰帶伴隨著噼裡啪啦地響著如未乾的木頭開裂的聲音,朝站立於前方的貝爾庫利突進。
&nel的通道,青薔薇之劍所生成的凍結波有近十mel的跨度。裝滿左右的浴槽的溫水錶面上的冰膜也在往四處擴充套件,不過由於熱氣的緣故其勢頭甚為緩慢。不過,到此地步也不能再有怨言了。
把全部的意念集中於右手,優吉歐格外用力地將劍握緊。迸發著硬質的咆哮,從結冰的地面下升起的,並非薔薇的藤蔓,而是無數的尖銳荊棘。
它們轉瞬間就化為粗壯的冰柱,滿布於通道上並邊使銳利的刀鋒熠熠生輝、邊如沿著地面滑去一般衝向貝爾庫利。但是騎士長僅僅是稍稍收緊嘴角,在原地沉著腰一動不動。看來絲毫沒有逃向左右的浴槽中的意思。
看到那堅如磐石的站姿,優吉歐作好了覺悟。那是個不捨身一搏就絕無法打倒的對手。從地面上拔起青薔薇之劍,開始緊追著冰之槍陣跑起來。看準的,是貝爾庫利在迎擊數十根槍時有可能露出的一瞬的空隙。
疾馳而至的優吉歐的身姿當然也被收於眼內,但是騎士長依然沒有丁點兒動搖的跡象。往左右大大地張開雙腳,將力氣猛地蓄在架於左腰間的劍裡。
“噥!!”乘著雄壯的氣勢,剛猛的橫一字斬。槍陣還沒有進入其距離,刀刃只是在空無一物的空中橫切而過,不過時穿劍已經斬到了未來。
半秒後,嘎鏘!!的刺耳悲鳴聲響起,無數的冰柱在同時粉碎散落。能突破剛才貝爾庫利所設定好的斬擊的槍連一杆都沒有。騎士長悠然得引人生恨地把劍收回到上段,以戒備優吉歐的追擊。
不過,優吉歐終究還是在屬於自己的距離裡捕捉到了敵人,將右手中的兵器高高地舉起。浮游在周圍的好幾重的細微的冰片反射著從天花板上照下的光,使視野變得朦朧,不過敵人也是一樣的。
“噻啊!!”
“喔!!”
兩重氣勢同時震響。對著優吉歐的劍描畫出的水色軌跡,貝爾庫利的劍描畫出的深灰色軌跡予以迎擊。
下一個瞬間。
咔襄!地發出朧幻悲鳴,優吉歐握著的劍破碎四散。貝爾庫利微微睜大雙眼。估計是對毫無手感感到驚愕吧。優吉歐的右手上,也幾乎沒有被傳到劍破碎的衝擊。那是當然的。優吉歐在開始突進稍早,就把握著的青薔薇之劍投向右邊,相應地折取了一根冰柱代之為劍。
貝爾庫利的上段斬,是為了彈開優吉歐的劍的一擊。如果劍不是冰,在角力中告負後應該會被彈回後方吧。但是,右手握住的冰柱幾乎毫無抵抗就碎掉,使得優吉歐保持突進的勢頭,鑽過敵人的劍的空子飛入其懷中。
“喔喔喔!”伴隨著再一次的氣勢扭轉身體,用依靠左肩的衝撞予以騎士長的腹部重重一擊。這就是艾恩葛朗特流體術、名為meteor break的秘奧義。技名的意思為粉碎流星。儘管因沒有劍而無法完全發動,不過被預想外的空揮打亂重心的貝爾庫利的巨體還是被稍稍抬起。
本來後面應該接上右水平斬的,不過優吉歐張開雙臂以取而代之,摟住了騎士長的腰。
“嗚喔……”即便是那般巨漢,也被這兩段架勢破壞了身體平衡,上半身大大地搖晃著。這是最初也是最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