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邊一片火紅的彩霞,像是要將一切罪惡燃燒殆盡。
流星守在屋外,頭一點一點的,好像下一秒人就要摔下去了一樣,看得人心驚,而流星身後的屋子裡發出了細細的交談聲。
杭以冬聽蕭濯講了皇帝對於二皇子的懲罰,十分驚訝:“二皇子犯下了這麼多罪惡,光是私通外敵這一點,就已經是罪大惡極了,怎麼只是將他派去鎮守皇陵,難道陛下不追究了嗎?”更別提,這次還查出來二皇子私吞賑災錢糧,導致西北根本沒有得到多少物資,所以西北在此次災難中才死了這麼多人。
杭以冬簡直就要氣壞了,西北的百姓因為饑荒,因為北牧鐵騎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頭?皇帝居然只是輕飄飄地將二皇子打發到了皇陵,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懲罰。
蕭濯面色平淡,還給杭以冬倒了一杯茶:“喝點茶,下火。”
杭以冬直接拿起桌上的綠茶一飲而盡,然而她只覺得更加無法壓抑心中的怒火,將杯子狠狠地扔在了桌上:“再來一杯!”
蕭濯看著杭以冬如此氣憤的模樣,心中不禁一陣好笑:“這麼生氣幹嘛,當心氣壞了身子。”蕭濯修長的手指拎起茶壺,茶水順著口子傾流而下,注入茶杯。
蕭濯拿起茶杯遞給杭以冬,杭以冬再次一飲而盡,這才覺得自己心氣兒順了點,悶悶開口道:“我只是沒想到,陛下居然如此不顧百姓的性命和安危。”
蕭濯聞言,眸色一沉:“我們陛下的眼裡,怕是隻有他自己吧。”
另一邊,二皇子府。
二皇子獨自一人坐在桌前,房間中一片死寂,二皇子那張清秀的臉龐上滿是暴戾陰毒的神色,生生破壞了他那原本溫和的面容。
二皇子今天才確確實實感覺到,自己好像是真的完蛋了。早朝上,自己原先為了自己的利益所做的事情全部被爆了出來,證據確鑿,沒有任何可以挽回的局面,面對著父皇質疑的眼神和大臣們怒視的雙眼,二皇子只感到了一陣恐慌。
直到父皇下令讓自己去鎮守皇陵,二皇子才知道自己的大勢已去,只能無力地接受著一切。
可是他不甘心,明明自己離那個位置那麼近了,近到只要自己狠下心一伸手,就能把他摘下來,可是如今的局面,他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二皇子狠狠地將手砸向桌子,指尖因為緊握而發白。
過了好一會兒,二皇子慢慢抬起頭,露出了像毒蛇一樣冷漠陰狠的眼神,彷彿還能聽到毒蛇發出“嘶嘶”的聲音。
不要讓我逮到機會,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邊,蕭濯哄了好久,才終於將杭以冬給哄高興了,正當蕭濯準備去書房處理一些事物時,管家匆匆走了進來,對著蕭濯道:“家主,定國大將軍來了。”
蕭濯一愣,隨後對著管家道:“我知道了,將人帶到書房吧。”
定國大將軍走進書房的時候,蕭濯已經坐在了椅子上等著人了,蕭濯看見定國大將軍,不急不緩地站起身來,低低喊了聲:“父親。”
定國大將軍上前兩步,仔細端詳了下蕭濯的面龐和身軀,隨後用力地拍了拍蕭濯的肩膀道:“變瘦了,但也變得成熟了。”別問為什麼定國大將軍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蕭濯從回來之後就一直呆在杭府,而且因為要移交犯人,進宮參加慶功宴,所以一直沒有找到時間回定國大將軍府拜見父母。
蕭濯覺得,自己要是一直不回去,蕭秦應該也會挺高興的吧。
蕭濯抬頭對著定國大將軍笑了笑:“坐吧,父親。”
兩人坐下後,定國大將軍對著蕭濯道:“雖然你去了西北,但是我時不時也會派人到西北打探訊息,此次你做的很好,不僅沒有給敵人留下一點機會,連我方的奸細都處理得乾乾淨淨,濯兒,你很優秀。”
蕭濯聽到定國大將軍的話,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了一股難以言表的感情。
也許是因為蕭濯從小是跟著文阿婆長大,也許文阿婆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蕭濯沒有母親的遺憾,但是在蕭濯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卻沒有父親這個角色的陪伴。
因此在回來之後,即使不習慣定國大將軍夫人對於他過分的關心,但蕭濯還是每天會去定國大將軍府跟隨父親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