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海萬雖然沒有將文城給拉攏到,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給文城捏了一把汗,這要是一個回答不好,就不是什麼吃虧受辱就能夠過去的事情,當場死無葬身之地都有可能。
唯有完顏廷臉上的笑意不變,甚至更加濃郁了一些。他早就看文城這小子不順眼了,以前他是因為大局為重,沒有出手故意針對文城而已。
現在既然文城自己找人,他是巴不得樂見其成的。
雖然這樣一來,他就不能親手找文城報打傷他侄兒的仇,但是能夠親眼看見文城死去,他也就不計較這些了。
文城在封化問他的時候,瞬間感覺到自己整個身體繃緊,就像是被毒蛇給盯上了一般。
不,還不止,毒蛇給人帶來的感覺是危險。
而文城此刻的感受是,他被更加高等更加上位的生物給盯住了一般。
文城的背脊同樣是冷汗直下,心裡緊張無比。但是越是這種時候,他越是知道絕對不能貿然出口,否則才是神仙無救。
封氏這樣把北境收入囊中,高高在上的存在,像封化這樣視凡人為螻蟻的人物。文城如果越是畏懼他們,只會死的越快,別指望他們會因為你的畏懼、弱小而產生出同情之心。因為所有面對他們的人都會為畏懼他們,所以這樣的表現在他們看來稀鬆平常,早就見到太多,說不定都已經不耐煩去看了。
反之,如果在他們面前表現出肆意張揚、囂張霸道的樣子,那明年的墳頭,草肯定長的老高了。
沒有實力還囂張,這是取死之道。
只有表現的平凡、渺小、沒有什麼特殊的用意,最好是能夠讓他們忽視掉自己,這樣才能夠保證性命。
文城努力的控制住身體本能的畏懼,儘量使自己表現的平凡,能夠被人輕易忽視的樣子。
“回封少,小人只是看著這刀奇特,像是把菜刀的樣子。敢問封少,這是菜刀嗎?”
封化臉色的冰寒之意瞬間褪去,舉著刀在面前揮舞了幾下,笑著向文城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他的樣子怪怪的?”
“是的,封少。”文城神色如常,點頭道。
“這就是一把菜刀。”
文城聽了,臉色如常,點點頭。混過去了,心裡瞬間鬆懈了下來,呼,剛才太刺激了。這一鬆懈下來,文城都好像是聽到了自己心裡長長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這樣也行?
袁季通表情忽然變得十分精彩,剛剛那種情況,就算是他自己遇到,頃刻之間他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呢。感覺不管怎麼回答,都會惹怒封化。
畢竟封化是那樣的喜怒無常。
完顏廷也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剛才封化的樣子是對文城十分不滿的啊,怎麼如此輕易的就將他放過了呢?
不過,事已至此,完顏廷也不敢多說什麼,沒有給文城下眼藥的想法。這樣的情況下,不說能不能夠坑到文城,就算是能夠坑到,那萬一要是因此引得封化不快,他豈不是因小失大,錯失了交好封化、接近封氏的契機?
完顏廷自始至終都很明確他的目標是袁季通,只要把袁季通拿下,等他坐上會主位置,想怎麼收拾文城,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文城見到師傅的表情變化,對自己的關愛讓文城感動。同時心裡也不住的感嘆,還是上輩子資訊時代好啊。要不是那時候有人吃飽了沒事幹,跑去研究年輕人的心理。他就算是想要賭上一把,都找不到賭運氣的方向。
像封化這種一出生就高高在上、性格高調張揚的年輕人,總認為他們對於所有事情都是瞭解的,最討厭的就是敢欺騙他們的人。不管是故作畏懼,還是故作張狂,那都是在找死。
只有像文城這樣,事情本來是什麼樣子的,就如實說才會能夠得到他們的諒解,至少是不討厭你。
不討厭就足夠了,這才是文城在封化面前真正的生機。
封化從文城這裡收回視線,在手上的刀上看了幾眼,猶豫片刻,忽然颯然一笑,說道:“既然你好奇,這刀就賞給你了。”
手一抖,一道黑影悄然飄落到文城手裡。
文城表情愣然,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到一道黑影飄落,本能的雙手將其接住。等到接住之後才反應過來,心裡哭笑不得,本想將自己當成是小透明,沒想到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到他身上了。
封化,我可真的沒有想要過這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