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為什麼會這樣,文城不感興趣,但是人禍和災劫他還是要弄清楚的,“陳老哥,什麼是人禍災劫?”
老陳沒有猶豫,繼續道:“人禍嘛,也比較簡單。就是那些天災啊、饑荒啊之類的。鬧天災的時候,我們要協助本地衙門幫忙救災。鬧饑荒的時候我們也要幫助本地衙門維持好秩序,以及設立粥棚,施粥救人什麼的。”
老陳說到這裡的時候,房間裡面的氣氛開始凝重起來,就連一直在悶頭喝酒的葉開雲都把手裡的酒杯放下。
“至於災劫,”老陳一字一句的把四個字吐出口,反問了文城一句:“文兄弟知道我們會,每天有多少人入會嗎?”
“有多少?”文城不明所以,反正感覺這通錢會的人好像是不多的樣子。他今天去的時候,也沒有看見多少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還沒有進入到核心區域的緣故。
“多的時候,有二十來人,少的時候也不少於十個人。”老陳兩眼沒有焦距的看向虛空處,狠狠的把一杯酒喝下,才繼續轉頭盯著文城說道:“這樣算下來,一年少說也有四五千人入會。雖然具體的人數我不知道,但是在這裡老陳敢和文兄弟保證,現在通錢會上上下下一共加起來,絕對不到兩萬人。”
不到兩萬人?這怎麼可能,按照老陳說的一年五千人入會,兩萬人不過是四年的功夫而已。但是據文城自己瞭解到的,通錢會至少在北境屹立二十年以上了,怎麼可能還不到兩萬人?
“就知道文兄弟不信,”老陳看著文城的表情,輕笑一下道。很快他就一聲長嘆,“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每年入會的人多,但是每年陣亡的人同樣也多。”老陳說完好似想到了什麼,整個人都在隱隱發顫,端著酒杯的手都在禁不住發抖。
“陳大哥,咱們會還算是好的。不管是陣亡了,還是受傷了,撫卹一分不少。甚至對於那些失去謀生能力的人,會里還會就地安排輕鬆的活計,給一口飯吃,有些乾脆就是會里在供養起來的。其他會門的更慘,撫卹被嚴重剋扣不說,有些乾脆就是任其自生自滅,苦不堪言。”葉開雲一口把酒杯喝乾,出言安慰著老陳。
“是啊,還是咱們老會主仁義。”老陳感嘆了一聲,然後繼續和文城說道:“造成會里兄弟這麼大傷亡的就是災劫。”
文城沉吟片刻,“災劫,是不是就是鬼物?”
老陳聞言,意外的看了文城一眼道:“你見過鬼物?”
文城凝重的點頭,“不僅見過,我還殺過。”言語之間,自有一股子自信氣度。
老陳聽完,臉上帶著見怪不怪的笑意,“文兄弟實力高深,斬殺鬼物不足為奇。”忽然老陳語氣一轉又恢復了凝重的神色,“但是災劫不是鬼物,而是比鬼物更加可怕的東西。一般鬼物,會里的執事、主事高手,基本上都可以斬殺。就算是強大一點的鬼物,幾人聯手同樣可以將其斬殺。
但是災劫是不同的,就老哥所知道的會里到現在只遇到過兩次災劫,每一次死去的執事、主事都在十人以上,最後都是門主親自出手才將災劫消弭下去。我就親眼見過其中一次。”
老陳再次喝口酒,好像是在給他自己壯膽似的,繼續說道:“那次的起因是一位富家少爺在家裡離奇失蹤,第二天的時候才被人在一個山腳發現。就只是一天的時間,那位少爺卻已經面目全非,如果不是從衣著和身上佩戴的東西來判斷的話,恐怕根本認不出這人就是那位少爺。”
老陳自言自語,好似不想去回憶那個場景,又好像是想要迫切的找人傾訴,“全身乾癟的就像是一堆鋸末似的,滿身都長滿了綠色的嫩芽。我要不是親眼看見,真的很難想象人居然可以變成那個樣子。當時就有三位執事因為離得太近而被綠芽爆裂炸出的汁液給粘上,就是眾人眼中飛快的化成了一攤膿水。這膿水還冒出猛烈的毒氣,再次毒死了周圍的八人。我要不是因為地位低了一點,站在外面,恐怕我也死在那裡了。”
文城聽的心裡一寒,身上長出綠芽,綠芽炸開的一點汁液就能夠把三個執事融化成膿水,而且這膿水還能夠繼續毒死八位執事。這的確是比他以前見過的鬼物要兇猛的多。他以前見到的鬼物雖然詭異,但是不管是虛體的鬼物,還是有著實體的鬼物,他們的攻擊手段都比較單一,殺傷力其實也不是很大。
執事級的人物,實力不會比文城第一次斬殺鬼物的時候低。但是就算是這樣的人,在災劫當中片刻就可以死上十一人,這讓文城一陣慶幸,幸好當初他沒有碰上災劫,否則他肯定也是死路一條。
“陳老哥有看見會主出手嗎?”文城還是對會主的實力比較有興趣。他自己掂量一下,面對這樣的災劫,就算是以他現在的手裡也是凶多吉少。他很想知道,會主的實力究竟到了什麼地步,居然能夠消滅這樣的災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