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驚訝,他沒有第一時間回頭,身為頂尖刺客,他知道此時回頭只是浪費了難得的自救時間,他回手弓弦切出,感覺稍許逼退對方後,才敢回頭。
但他一回頭,入他眼簾的還是商澤憶,只見他手中握著一把華麗的刀,舉起又重重地砸下,砸在他黑色的弓上,直接將他寒鐵所制的弓弦砸斷,將他手中的黑弓砸成了兩段,然後重重地砸到了他頭上。
重刀無鋒!
一擊之下,季元就知道自己要死了,就算他再如何小心,仍是被商澤憶找到了機會,而抓住機會,商澤憶就不會錯過。
生命最後一刻,他全是懊惱,居然會輕視了商澤憶。
若非如此,他應該更小心才是。
但無論他現在再如何懊惱都沒用了,商澤憶的刀已經砸到了他頭上,他能清晰感覺到頭頂傳來的劇痛,然後傳遍了整個身體,最後感官全部渙散。
商澤憶此刻真感覺自己手裡舉著的不是刀,而是一把巨大的鐵錘,生生砸上了季元的腦門,腦門瞬間成了稀碎,然後是身體,再然後是腳,隨著鐵錘砸下全部成了肉泥。
江湖第三十六的季元,就在瞬間成了一堆血肉。
商澤憶對殺人無感,只不過覺得少了個活口,有些東西就沒地方問了。
不過也不算損失,原本他本來的目的就只是取季元性命而已。
小試牛刀,對自己的境界恢復他極為滿意,那種能量執行的流暢感,果然比當初心晶破碎,境界江河日下之時好多了,就連感官也更為敏銳,不然也無法這麼快在黑暗中找出季元。
面對腳邊一堆噁心的血肉,商澤憶皺起了眉頭。
他把髒了的衣服扔在地上,蓋住了噁心的血肉,然後徑直去了城南小院。
藥王江與林子萱還在對峙。
被藥王江化形而出的毒蟲斷去了退路,林子萱並不著急著突圍,今天明顯是針對她所設的局,那藥王江便不會那麼容易讓她離去。
“既然設好局將我留在這,那商澤憶此時應當正在驛使館吧。”林子萱冷靜說道。
在齊國使團中,季元是林子期插進去的人,林子萱很早之前就知道,蘇景洛大費周章地將她留在這裡,那目標就只能是驛使館中的季元。
此時商澤憶剛到院子,他聽到林子萱的聲音推門進去道:“猜錯了,那邊剛結束。”
林子萱聞言徒然一冷,她轉身看到商澤憶進院便知道季元定是已經喪命,不由的冷然道:“商澤憶,你們如此作為就不怕壞了規矩,兩邊爭鬥起來再無底線嗎?”
在李家方便兩邊一直都在較量,但始終維持在可控的範圍內,她責怪商澤憶不該動手殺人,打破了這種平衡,但她似乎給忘了,殺人這種事不是商澤憶先做的,她來這裡本也是為殺人而來,不過是讓藥王江給阻了。
商澤憶沒急著說話,蘇景洛已經一句話把林子萱堵了回去:“大姐,明明是你們先不顧規矩的好吧。白日裡是李新成,晚上又是你,真當我們是麵糰捏的沒有脾氣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蘇景洛牙尖嘴利,其實就算沒有林子萱這一著,他們也是會想辦法將季元除掉,不過是現在林子萱趁夜而來,反而給他們找到了藉口,將殺人說得冠冕堂皇,就似乎他們並不是有意而為,只不過是忍無可忍被迫反擊而已。
只不過在林子萱道來之前,商澤憶他們還沒動手,最多算是有個念頭,所以這事怎麼說起來都是林子萱理虧,她也沒什麼好辯駁的,只得冷哼一聲表示不悅。
商澤憶那邊事情剛結束便馬不停蹄地趕過來,自然不是為了跟林子萱敘舊,他一面除掉林子期的手腳,一面也想與林子萱好好談談,看看能否和平共處。
就算不能將林子萱爭取到他這邊,也至少讓林子萱兩不相幫,單純做個局外人。
他知道林子萱之所以會答應聯姻摻和到這件事中,無非是為了透過他經歷情劫,尋找通明境的機緣。他對林子萱本來就有情,只不過是因為聯姻參雜了政治因素讓他不喜,所以才一直牴觸。
若是兩人是在政治之外,商澤憶是極為願意與她互成道侶,助她經歷情劫。
“先彆著急著生氣,我匆匆趕來並不是為了你在面前洋洋得意,而是要與你商量件事,你若是答應,聯姻之事我也應你了。”商澤憶對林子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