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入了冬,又到了辭舊迎新的日子。
今年過節和去年一樣,過年期間的一切慶典從簡,各地王爺們不必回京。眾人聞訊敬畏萬分,沒想到皇帝真打算按禮守孝三年啊。畢竟那些規矩都是約束老百姓的,帝王人家大都走走過場,很少能真正遵守。而當今聖上卻一絲不苟的堅守孝道,登基後一未選秀,二未生子,逢年過節的宴席也是能免則免。
但這事皇上能忍,晉王卻不能忍。他年年都盼著何日能去長安,可皇帝卻每每不讓王爺們入京,搞的他既見不了五哥,又見不了安兒,更見不了洪義。
可惜上有祖宗家法規定,王爺無事不得私自離開封地;下有邵安好言叮囑不可輕易離開杭州。但在他得知今年依舊不能入京時,終於按捺不住了。進京,必須進京!
當時晉王以為私自進京也沒什麼,最多讓五哥罵一頓罷了。可未曾想這一次的輕率舉動,差點就在京城掀起一場驚濤駭浪了。因為,晉王入京後既不去面聖,也不去找邵安,而是直奔禁軍兵營,見到了洪義。
時隔多年,故友終相見。
晉王一進軍營就四處向人打聽李洪義在哪,可令人奇怪的是,上至將軍下至士兵,都表示沒聽說過此人。正當他疑竇叢生之時,便看見在校場持槍練武的洪義了。
“洪義!洪義!”晉王興奮的一邊大叫,一邊向那人跑去。
吳銘聽見有人叫他,一個凌厲的回馬槍收鋒,轉頭望向打擾他練武的人。他雖不認識面前之人,但認識此人的衣服,便抱拳道:“王爺。”
一聲“王爺”,立馬澆涼了晉王的滿心歡喜。晉王微微皺眉,心中誹謗:不就打斷你練武了嗎,這就生氣了?都不叫名字叫王爺了?
吳銘的確是有點生氣,他練武向來不喜人打擾,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
晉王想想畢竟自己理虧,也不再計較稱呼問題了。又轉話題道:“這麼長時間,一直沒得空來長安見你。你還好嗎?”
吳銘呆呆的望著這位小王爺,心想高高在上的王爺都是如此平易近人嗎?愣了會兒神才慢半拍的答道:“……還好。”
“恩,信看了嗎?”晉王一心想著他寫的信,心道安兒這回該記得給洪義了吧。
而吳銘的表情還是呆呆的,反問道:“什麼信?”
“我給你寫的啊,你沒收到?”晉王鬱悶,難道安兒又忘了給他?
“王爺為何給我寫信?我們……認識?”吳銘終於反應過來了,晉王這哪是平易近人,這分明是見到故人的表現啊。
晉王:“……”
“我……我有點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晉王張大了嘴,震驚的問道:“什麼?你失憶了?”
“恩。”
“怎麼失憶的?”
“不記得了……”吳銘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那你還記得,你弟弟嗎?”
“我有弟弟?!”吳銘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晉王。
※※※※※
與此同時,晉王入京的訊息迅速傳入京中幾位大人物耳中。首先知道的自然是禁軍統領高巍,那時他正在禁軍巡視,不小心聽見下屬私下討論晉王爺闖入軍營,要找個叫“李洪義”的人。
高巍聽後嚇出一身冷汗,哪還顧得上巡營了,直接撂下身後眾人,趕往吳銘所在的校場,希望能趕在晉王之前到那。忽然又停住腳步,對身後的親兵吩咐道:“派人去找邵相,就說……就說晉王來兵營了。”
親兵愣了愣,話說文武長官從不通氣,怎麼現在讓他去找丞相?當然上級命令哪敢質疑,只能硬著頭皮領命而去了。
第二個得知訊息的是皇帝。在陳公公戰戰兢兢的稟告過後,皇帝來不及生晉王的氣,他更擔心邵安。據他對邵安的瞭解,邵安絕對不會將李洪義失憶的事告訴晉王。現在晉王愣頭愣腦的來了,肯定會壞事。至於邵安會作何反應,他真的無法預料了。
想到此,皇帝對陳懷恩道:“你去趟中書省,傳邵安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