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蕭妙蘭枯手緊抓趙長素一頭灰白亂髮,滿口撕咬趙老魔的腦袋,一張小口不停地滴落鮮血。而同時又被血色焰光繚繞,這紅蓮魔焰就連人的元神都能點燃,每時每刻都承受著巨大的傷害。昔日情熱的兩大魔頭,悽慘的令人難以直視。
武當諸女看著這般慘狀,心中頓時生出憐憫之心。孔凌霄斟酌一番,終究開口道:“教主,這二人死不足惜,可是如果肆意折磨,毫無底線。雖然懲戒了敵人,但是自己的心靈也會被扭曲,得不償失啊!”
穿心道人眼看鬧劇也差不多了,緩緩開口道:“師妹,該放下的就放下吧!為了這兩個畜生不如的東西,耽擱自身功果,才是最大的失敗。”
鳩盤婆剛和穿心道人和好,還能聽得進去勸說,尤其是心中戾氣已經得到釋放,便也不再執拗。和聲道:“武當小友,這次你們為老身出力,我不會虧待你們,稍後自有重謝。”
轉頭對趙長素二人道:“算你二人走運,若是甲子之前,非得讓你們承受永世煉魂之慘。今日老身正果有望,不再跟你們多做糾纏了。”
旋即,揚手一篷黑煙,將二人元神籠罩,魔焰騰霄,忽然大盛,環繞二妖殘魂猛烈燃燒。慘叫聲連連響起,哀嚎不止,便見元神由濃轉淡,顯出與兩大魔頭形體相似的紅色淡影。
只見血色妖光閃耀,便被一團魔焰震散,殘螢飛絮,化為千萬縷血絲淡影,被四外魔火合攏,頓時煉作飛灰。
在場諸人都是修煉有成的劍仙,見此也不禁清舒了口氣。雖然歡喜神魔趙長素惡跡斑斑,罄竹難書,可是龐憲等人心靈健康,並不樂意看他們悽慘相殺的場面。
隨後便見金姝手託一方寶匣,內裡霞光瀲灩,氤氳之氣瀰漫升騰,可以想見是了不得的法寶奇珍。
鳩盤婆收了碧目天羅,此地魔焰妖氛頓時一清,臉上帶著笑意,竟然有幾分寶相莊嚴的感覺。溫聲對武當五女道:
“我知道尋常魔道法寶,你們肯定看不上眼。只是老身恩怨分明,不會讓你們姐妹白出力。”
揮手止住想要謙辭的孔凌霄,鳩盤婆堅聲道:“這裡是七顆元蜃珠,被老身苦心祭煉多年,封印有幻魔、魅魔、念魔、煞魔等秘魔天諸多魔神。雖是魔寶,可是並不是用來害人,反而是凝練考驗自身道力的無上至寶。”
“你們姐妹出身玄門正宗,應該也有大用,想必貴派掌教也不會嫌惡。你們如果還看得起老婆子我,還請務必收下。”
孔凌霄本待嚴詞拒絕,可是忽地面色一變,換了態度,在林綠華等師妹疑惑的眼神中收下了鳩盤婆贈予的法寶。
鳩盤婆見此,慈祥地點了點頭。嘆口氣,滿是滄桑道:“想我碌碌百年,做下許多錯事,如今想來,真是後悔莫及。”
穿心道人正色道:“古人云:朝聞道夕死足矣!一切還有補救的機會。”
鳩盤婆帶著朝氣說道:“是啊!我們赤身教日後一定嚴正教規,虔心修行,決不再外出作惡。”
說到此處,又對武當五女道:“我教準備就此遷徙南疆,不再涉及正邪各派劍仙劫爭。更何況還有愛徒銀姝的婚事,準備在南疆連屏山召開一場****。不知幾位姐妹可能抽出閒暇,前往一觀。”
孔凌霄不假思索道:“還請教主見諒則個,我們武當派坐功別具一格,沒有大成之前,每日都不能間歇。如今已經耽擱了不少功行,恐怕……恐怕……”
鳩盤婆灑然一笑:“我懂!我懂!只盼你們一班小輩日後都能有所成就。”
隨後,鳩盤婆和穿心道人施展乾坤挪移大法,四外血雲赤城也似,通天徹地,橫立天半,浩浩蕩蕩直奔向南疆而去。
雲夢大澤終於又恢復了平靜,碧波滔滔,煙籠霧約,仙氣瀰漫,武當五女駕著劍光虛立在半空中,望著赤身教一行人漸漸遠去。
石玉珠正在奇怪二師姐為什麼還不帶領眾師姐妹返還山門,便見虛空一陣盪漾,青色光華亂閃,便有一位年約五旬以上,一顆頭只生得前半片,又扁又窄,下面赤著一雙白足,瘦得如猴子一樣的老尼。
石玉珠諸女頓時嚇得變了顏色,惶恐拜倒道:“師父,弟子擅自外出有罪,還請師父責罰。”
諸女均知師父半邊神尼,性烈如火,眼中容不得沙子,開口便直稱有罪,期盼師父能夠責罰的輕一點。
半邊老尼神情嚴謹,端正鋼言道:“你們師姐妹外出這麼大動靜能滿得了我?世人皆知本座脾性怪異,喜怒無常,更是痛恨邪魔外道。如果我真的禁止你們姐妹,怎麼可能放任爾等前來伏魔。”
“說來本座素來討厭的便是,仗著一點前知,賣弄心機手段。如果真誠相交,又豈會給人難堪?鳩盤婆往日犯下惡孽不少,好在如今能夠虔誠悔改。助人改過向善便是功德,我怎麼阻止你們呢?”
看著面帶喜意的諸女,又嚴聲道:“只是他們在南疆召開萬魔法會,梟鸞並集,泥沙俱下,不是你們該去的地方。讓你們靈靈子師叔門下幾位師兄前去觀禮即可。”
隨後,武當半邊神尼師徒一同架起劍光飛遁而去,宛如慧炬流天,電掣星馳。不知她說的萬魔法會又該是何等樣的波瀾壯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