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憑什麼這麼信任她?要逃走的時候,還讓她帶好一百萬來給你?”鄺文斌緊盯著劉衛民的獨眼,似乎想要從劉衛民的細微的動作上分析劉衛民言語中的真偽。
“她在事業上幫了我很多,而且,還替我擋了一刀。”劉衛民與鄺文斌的目光相碰,苦笑一聲:“張志平行刺我的那次,白媚為了擋了一刀,還貼身呵護……呵呵,只不過,我不知道這個女人藏得這麼深。”
“幫你?具體說說。”鄺文斌一聽,眼中乍亮。
“百果園就是她讓我弄的。”劉衛民見鄺文斌不以為然的神色,苦笑道:“她不知從哪裡得到訊息,說明年春政*府會重點關注市民菜籃子工程,將有大額資金扶持。”
鄺文斌暗中點點頭,繼續問道:“就一個百果園還不夠,還有呢?”
“之前我公司運轉遇到過經濟危機,她幫我找來資金,緩解了我的壓力。上次商場被封時,也是她替我擺平的。我的很多新的關係網,都是她幫我牽線搭橋的,她的關係網我到現在都還看不透,雖然偶然問她,但她也不細說,呵呵~卻原來,她早有預謀。”往事悠悠,劉衛民接連幾聲苦笑。
“預謀什麼?”鄺文斌再問。
“不知道,但我想肯定是我的錢財,不過現在沒用了,我的東西不都被銀行查封了麼?”劉衛民臉上浮出一絲解脫的輕鬆。
鄺文斌在心裡掂量著劉衛民的話,腦子裡尋思一回,還是問道:“說說你的關係網。”
“呵呵……”劉衛民笑笑,只是看著鄺文斌,卻並不開口。
“不能說?”鄺文斌眼神一眯,他太熟悉劉衛民的這種表情了,在抓捕李農的時候,他看到的是兩個一模一樣的眼神。
劉衛民眼睛微閉,深深吸一口氣,再緩緩撥出。
鄺文斌知道自己就這樣問肯定是問不出東西來了,讓歐陽凱繼續補充口供,自己轉到走廊,立在窗前,兩條眉毛深深的皺起。
想到之前的記憶體卡的內容,又想到古城各色人物的突然離奇死亡,再想到張總的自投羅網,一口應下所有的罪名。以及最近一系列的案子,國安那頭若即若離的態度,和偶爾丟擲的線索,這讓鄺文斌陷入沉思。
這裡面的水好深。
……
眾人離去,病房裡恢復了平靜,兩個便衣坐在病房外面走廊裡的長椅上,手裡擺弄著手機,眼光卻時不時的透過門上的玻璃瞟向病房裡面。案情重點人物,不得不小心在意。
躺在病床上的劉衛民一臉的平靜,他儘量讓自己不要去想事,尤其不要去想那些讓自己膽戰心顫的事情。白媚的突然反水,讓劉衛民心灰意冷,枉自那麼對她,而她卻是別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一顆棋子。
落在警方的手中,自己不過蹲幾十年苦窯而矣。劉衛民知道有些人可能想要自己的命,但劉衛民此刻已然不在乎了。荒島託孤之後,劉衛民再沒有任何牽掛。
連跟隨十幾年的大宏都能背叛自己,對她那麼信任的白媚都能欺騙自己這麼久,身邊的其他人,劉衛民更不在意。
走廊裡人頭扎堆處,一個身著黑西裝白襯衫的青年,戴著一付黑框眼鏡,靠在窗臺,手裡抱著一本厚厚的書,看得很投入。封面一眼就能看清楚,這是一本劉猛的軍旅小說《刺客》。
許是看得久了,青年抬眼遠眺窗外。目光回縮之際,淡淡掃過病房外側長椅上的兩個便衣,隨後再次投入閱讀之中,他似乎很喜歡這本小說,都捨不得離手。
走廊裡,一個戴著口罩的護工推著餐車,徑直往劉衛民的病房處來,邊走還邊沖走廊裡擁在一處的人嚷嚷:“借光,借光,小心吶,裡頭都是熱湯,回頭燙著了您!”
眾人紛紛讓道,護工性格極好,和讓道的人群點頭致謝,一直往這邊來。兩個便衣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站起來攔住護工:“我來吧,這屋裡人是我表哥。”
“這怎麼行?回頭院裡領導該罵我了,這是我的工作啥,小夥子,麻煩你配合一下。”護工非常敬業。
便衣心裡更是疑惑,攔住護工,直接亮出了警證:“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