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盒子裡的紙張一張張向下翻,上面的字跡越來越工整清晰,不像普通女兒家寫的簪花小楷,而是自成一派,筆尖鋒芒出眾,一撇一捺遒勁有力,足以看出寫字之人的秉性。
至於上面的內容,都是些為人處世之道,甚至還有治國之道。
蕭夜白麵色有所變化,抓著紙張的手指緩慢收緊,抬頭看了一眼後,門外突然傳來聲音,“王爺,門外陳嬤嬤求見。”
他收回思緒,將紙張放回了盒子裡,點頭說道:“讓人進來。”
不多時,陳嬤嬤恭恭敬敬的從門口入內,先是給蕭夜白行禮,然後將目光落到了男人桌上的木盒上。
她輕輕抿唇,語氣平靜,“木盒裡的東西,是太后娘娘讓拿回來給王爺的。太后娘娘說了,這些都是王妃練筆時所寫,上面有些內容太過敏感,若是讓旁人看到,不知道會生出什麼是非,可倘若直接處理了,又似乎有些浪費,所以才讓我們給王爺拿回來。”
“太后娘娘還說,紙張上的每句話,都有它自己的道理,這些道理不是人人都能懂,就連朝中的大臣都會有所疑惑,而王妃一個女子,卻能說的頭頭是道,還是在練筆的時候分析,實在難得。”
說完這些,陳嬤嬤抬頭,目光在蕭夜白的臉上一閃而過,“王妃不是普通女子,所以太后娘娘想請王爺更珍重王妃些,至於其他人,王爺想要寵愛,太后她老人家沒有意見,可是不能忘記了規矩和規格,若是讓旁人騎在王妃頭上,那便有背祖宗的祖制了。”
陳嬤嬤沒忍住嘆氣,“今日王爺從王妃那處離開,王妃面上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身為女人,看著自己的丈夫毫無節度的去寵愛另一個女人,心中到底是有些不痛快的。”
太后說的話句句在理,蕭夜白看著盒子裡的東西,一時間有些出神,好半晌後,他收回思緒,用手指輕捏自己的眉心,“多謝陳嬤嬤提點。”
“不敢,奴婢只是在做太后娘娘吩咐的事情罷了。夜已深了,王爺早些休息,奴婢先行告退。”,陳嬤嬤拱手,再次行禮後,消失在了書房門口,彷彿剛才發生的事,只是一場夢似的。
男人突然有些坐立不安,從椅子上起來,目光朝著黑漆漆的窗外看去。
他心底不受控制的閃過沈墨染的面頰,揮之不去。
終於,在確定自己今晚沒辦法完全冷靜下來處理別的事情之後,蕭夜白隨意拿起披風,然後邁著大步向砂石閣過去。
可惜等趕到時,沈墨染已經睡了。
看到來人,清離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正準備用手指揉一揉眼睛時,旁側的秋冬和明月已經彎腰行禮,她這才反應過來。
蕭夜白點了點頭,朝著房間裡看去,“她呢?”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清離頓了一秒,然後連忙說道:“啟稟王爺,小姐已經睡下了,奴婢……奴婢這就去叫。”
“不必了。”,蕭夜白揚手,面上表情冷冷清清,沉默片刻後說道:“我就去看看。”
“啊?”,清離有些不明所以,她家小姐都睡了還有什麼好看的?王爺真是奇怪。
可是還不等她詢問出聲,旁側的秋冬就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衣服,然後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