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白坐在椅子上沒有動,更沒有拿起桌上的茶杯,只是不停的打量著屋子,好一陣後才出聲說道:“明日我會讓管家在前院給你收拾一個大院子,你直接搬過去就是了。”
“不必了。”,沈墨染直接拒絕,“我住在這裡挺舒服的,大院子還是留給別人吧。”
本來以為她會高興,誰知她竟然直接拒絕,蕭夜白有些不明白,卻又不願意直接詢問,就這樣盯著沈墨染,一動不動。
“王爺要是沒什麼事就回去吧,若是沒有什麼事情幹想要在這裡和我大眼瞪小眼,那我可不奉陪,我有些困了。”
對於女人這種敬而遠之的態度,蕭夜白深吸口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情緒穩定一些,沉默一陣後說道:“太后說了,讓你管家,你是王府的女主人,住在這樣小的院子裡,像什麼話?”
“我是王府的女主人?”,沈墨染嘲諷一笑,“太后娘娘說的話我聽聽就得了,王爺要是不想,可以不用把那些東西交給我,一來是因為我不會,也不想鬧笑話,二來是因為我不想,勞心勞神,還得不到什麼好處。”
空氣再次安靜下來,蕭夜白不知為何,每次同沈墨染說話,總是能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卻又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
他緊緊抿唇,眉頭也跟著皺起。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嚷,只聽得清離似乎在訓斥什麼人。
“你做什麼?這裡是王妃的院子,是你想要闖入就能隨便闖入嗎?你們院子用的這種手段太多,真以為我們次次都會退讓嗎?”
“清離姐姐,求求你了,我們側妃突然暈倒了,所以……所以才急匆匆的跑過來尋找王爺,真的不是想要打擾王爺和王妃。”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措辭,是安梓煙身邊的婢女,阿純。
在宮中太久,沈墨染都要忘了這主僕二人慣用的手段,還好她不在乎,只是輕飄飄的抬頭看了蕭夜白一眼,然後說道:“王爺心心念唸的人來了,還不趕緊出去看看?”
蕭夜白眉頭收緊,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些不想去見安梓煙,所以坐在桌子旁側,遲遲沒有動靜。
清離的聲音消失,緊接著是陳嬤嬤的,語氣平靜,頗有幾分宮中老人的姿態,“安側妃好歹是從世家大族出來的小姐,怎麼連這點規矩都不懂?王爺和王妃現如今在屋內說話,身邊的婢女突然衝出來哭哭啼啼是何居心?”
“側妃身體不好,我們太后娘娘特意派了太醫來給側妃看,側妃難道吃藥還吃的不夠多麼?倘若還是難受,那就再讓太醫來看!”
此話一出,阿純好半晌都沒有吱聲,大概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沈墨染被吵的有些頭疼,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語氣不怎麼好,“王爺還是出去看看吧,不然今天夜裡我這門前要是突然死了人,我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門外聲音停頓一陣,阿純再次開口,“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還請嬤嬤恕罪……只是……只是當初我們家側妃救了王爺之後就一直有病根在身上,前些日子宮中太醫來了之後雖然好了些,可是……可是到底還是治標不治本,今日過來,側妃只是想請王爺過去說說話,不會強行留下王爺的。”
“我們側妃是王妃的妹妹,怎麼會和王妃爭寵呢?只是因為身上太疼,所以想要和王爺見面罷了。”
果不其然,提到曾經救過蕭夜白就是絕殺,男人方才還有些糾結的神色在此刻突然變化,手指緩慢收緊,最後又輕輕鬆開。
這一切都被沈墨染看在眼裡,她沒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然後說道:“王爺要是想走就走吧,我也困了,該睡覺了。”
說完,也不等蕭夜白回答,直接起身朝著屏風後面過去。
蕭夜白大概有些猶豫,深吸口氣站在屋子中央,心裡還是放不下安梓煙曾經的救命之恩。
他唇瓣輕動,“明日我會讓人來給你搬東西,這院子你若是喜歡,可以留著種植草藥,住人還是有些太小了。”
這話說完,並沒有人回應他,他眉頭輕動,繼續說道:“你睡吧,我先走了。”
聽著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逐漸消失,沈墨染從床榻上起身,心底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用一雙手狠狠的在臉上拍了拍,“這有什麼好失落的?不就是個男人嗎,不來打擾她反而更好。”
院子裡的幾人看到蕭夜白出來,面色各異,尤其是清離,整個人看起來氣沖沖的,甚至沒有行禮,直接轉身進了房間。
王爺每次都是這般,就知道無條件的偏向安側妃,殊不知她們王妃也十分委屈!
明月和秋冬互相對視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陳嬤嬤眉頭一動,準備出聲,阿純就已經率先磕頭,“王爺,您快去看看側妃吧,側妃……”
蕭夜白抿唇,不等她把話說完,就直接邁著大步向門外出去。
“看來太后娘娘讓我們來是對的,沒想到王爺竟然真的這麼偏心安側妃。”,明月沒忍住出聲,秋冬瞪了她一眼,“主子的事情哪裡是我們能夠置喙,行了,去幹自己的事吧。”
陳嬤嬤沒忍住搖了搖頭,嘆氣朝著沈墨染的屋子進去。
此刻,沈墨染已經坐到了梳妝鏡前,似乎在清點什麼東西,陳嬤嬤咂嘴說道:“王妃怎麼不留住王爺,若是以後日日如此,那該怎麼辦呀?”
沈墨染冷笑,“留他做什麼?他的心不在我這裡,而且……我也不希望能留住他。”
“這後院之事,不是王妃想的那麼簡單,若是總是這樣不爭不搶,安側妃遲早會爬到王妃的頭上!”
“嬤嬤不必擔心我了,這些我都不在乎,而且……”
安梓煙本來就爬在她的頭上,不過從今以後這女人要是再敢作威作福,她就真的不客氣了,畢竟誰也不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