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皇后寢宮。
金碧輝煌的宮殿中安靜非常，婢女們整齊有序的來回走動，有的在收拾花草，有的在打掃院子。
一個嬤嬤從屋內出來，看到不遠處端著盤子的婢女，沒忍住出聲說道：“還不快一些，皇上和皇后娘娘都等著呢。”
幾個宮女加快腳步，可手上的動作沒有半點搖晃，飛快到了屋內。
皇上和皇帝此刻正坐在對面，皇后看著皇帝露出微笑，眼底有幾分說不出的溫柔，然後伸手給中年男人夾了一筷魚肉，“皇上嚐嚐這個這魚肉是今晨才送來的，鮮美非常。”
皇帝依舊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拿起筷子嚐了一口，然後點頭，“不錯。”
“皇上難得來一次，愛吃的東西就多吃些。”
皇后緩慢說著，聲音同樣溫柔。
這些年來，她一直保持著溫柔賢妻的角色，在後宮中也從來不會主動去呵斥哪個嬪妃，她故意把自己的權力下放到榮妃的手上，所以得罪人的事情，就全部交給了榮妃。
吃上一陣後，皇帝放下筷子，拿出上好的絹布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好半晌後，緩慢說道：“太后的身體，這幾日恢復的如何了。”
聽到這話，皇后瞬間警惕起來，和皇上同床共枕多年，她深知自己丈夫的城府之深，他一般想要知道什麼事情，定然不會直說，而是拐彎抹角。
她在腦子裡將太后身邊的人過了一遍，很容易就想到了蕭夜白和沈墨染。
聽說昨天的事情發生後，皇上單獨把沈墨染給留了下來，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皇后心中瞬間明瞭，然後微微一笑，聲音輕柔，“太后娘娘這些年來身體一直不見好，好不容易有了夜王妃，她老人家也能夠鬆弛些了。”
說著，她繼續做出誇讚的模樣，“皇上興許覺得墨染是我的外甥女，所以我會格外為她多說些話，可是……這孩子我沒見過幾次，見面的幾次，也能看出她的穩重周全，太后娘娘很少會對一個年輕女子這般喜歡，也是她的福氣了。”
聽到這些，皇上面色沒有什麼變化，他抬頭朝著窗戶旁側看去，眼底略微閃動著些許情緒，看不出心思。
在陽光之下，一個女子的身影緩慢出現，然後扭頭，對著他露出微笑。
皇帝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熟悉又陌生，他想要伸手，卻猛然醒悟過來。
“皇上？”，皇后緩慢出聲，帶著些許詢問。
皇帝輕輕抿唇，然後收回目光，抿了抿唇，“嗯，她很像她的母親。”
皇后笑著接話，“是呀，妹妹年輕時也是那樣的機靈可愛，讓人心生喜歡。”
說完這話，屋內的空氣突然安靜下來，皇帝輕輕皺眉，然後扭頭看向皇后，“你應該知道，朕說的，不是沈侯夫人……”
中年女人動作僵住，好半晌沒有說話，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心底突然有些陌生的錯覺。
這是帝王，是天下之主，這也是她的丈夫，一個普通的男人。
沈墨染的身世只有皇室中少數人才知道，其中當然包括她和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