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夜白帶過來的那張紙，就是在張太醫的櫃子裡發現的。”，沈墨染一邊說，一邊朝著許清瑤看。
這女人此刻已經懵了，整個人瞳孔放大，都忘了保持冷靜。
她朝著地上的張太醫看去，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張太醫，還請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如實告訴皇上，皇上向來是公平公正的人，他在這裡，你不必害怕。”，沈墨染出聲，先把帽子給皇帝戴上，以此來保證張太醫的平安。
張太醫的整個身體都匍匐在地上，聲音有些沙啞，“啟稟皇上，一個月之前，榮王妃身邊的人突然來尋找老臣，並以老臣家人的性命，和慶國公對老臣的恩情要挾，讓老臣給太后娘娘換藥。”
“老臣身為太醫，自然知道將杆桔換掉後會是什麼結果，本想拒絕，可是老臣才出生的孫子尚在襁褓，倘若不答應，恐怕命不久矣，糾結之下，老臣只得照做。”
他說著，緩慢直起身來，雙眼中有些淚水，“臣不敢不停，不敢不做，臣有罪，臣該死，還請皇上賜罪！”
張太醫親口說出這些話來，誰也沒有話語反駁，榮王愣在原地，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心愛的人會是這般。
沈墨染看著許清瑤，從身上掏出一塊令牌，“皇上，這是從刺客身上發現的令牌，請您過目。”
皇帝接過去看了一眼，眉頭稍微一動，直接扔到了榮妃和榮王的跟前，“你們看看，這是什麼。”
榮妃身體僵硬，她知道，皇上生氣了，她緩慢抬頭，看著屬於榮王府的令牌，心底已經將許清瑤給殺了幾千遍。
沒用的東西，竟然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讓人家抓住把柄，現在甚至被沈墨染抓住，這下全完了！
她瞬間轉變臉色，露出一副懵逼又震驚的模樣，“清瑤，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你不是這樣的人呀！”
許清瑤抬頭看向榮妃，整個宮殿的人都在看她，沈墨染嘴角掛著微笑，蕭夜白仍舊是冰冷模樣，皇帝和榮王都是目含審視。
無數道目光像是利刃一般，她胸口緩慢起伏，似乎能夠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電光火石之間，耳邊有一道聲音傳來，她朝著皇上看去，整個人看起來無辜可憐，“皇上，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呀，我……我從未做過這些事情，不知為何張太醫會這樣說。”
她跪在地上向前，然後朝著榮王看去，“王爺，別人不瞭解我，難道你還不瞭解嗎？王爺……王爺……你還不瞭解我嗎？”
榮王見狀，眉頭收緊，有幾分於心不忍，下意識要伸手去攙扶，可榮妃一個眼神過去，他立刻收手，也朝著皇帝投去懇求的目光。
就在此時，許清瑤的貼身婢女左右看看，最後一咬牙，跪在地上朝著許清瑤磕頭，“小姐，對不起，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不好！”
許清瑤愣了一秒，下意識抓住她的胳膊，可她悄悄拍了拍許清瑤的手臂，眼神堅定，“小姐，您就別再維護奴婢了，是奴婢做錯了事情，不能拖累小姐。”
說著，她抬頭看向皇帝，“皇上，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和我們家小姐無關，她……她向來都是心地善良的人，不會做這種事情。”
榮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皺著眉頭看向婢女，“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快點說呀！”
“我們家小姐還未出嫁時，就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嫁給王爺之後，更是溫柔善良，成為整個京城女子羨慕的物件，可是那天在御花園裡，夜王妃上來就對我們家小姐不尊敬，口出狂言，甚至還惡言惡語，我為小姐生氣，可小姐卻說讓我忍一忍……”
“可是後來小姐回王府之後，夜裡偷偷躲在房間裡哭泣，我自幼就跟在小姐身邊，還從來沒有見過小姐這般，所以……所以我心生憤怒，就以小姐的名義去找了張太醫，也是我以小姐的名義威脅張太醫……”
婢女越說越憤怒，用一隻手指著沈墨染的鼻子，惡狠狠的出聲，“憑什麼，憑什麼你一個鄉下來的女子可以趾高氣昂？難道就欺負我們家小姐良善嗎？”
許清瑤沒有說話，她看著自己的婢女，想要張口，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她雖然狠毒，卻也不是無情之人，正如婢女說的，她們二人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她總是發火，可早就把婢女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可倘若她說話，那她的罪名就會坐實。
沈墨染雙手環胸，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婢女，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竟然還有這樣的轉機……
她的面色拉了下來，然後挑眉朝著婢女看過去，“你的意思是，你一個小小的婢女，不僅能夠指使的動宮中的人，甚至還能把這件事做的這麼周密，不讓別人發現？”
婢女身體一僵，反應飛快，眼淚也順著臉頰下滑，“後來小姐發現了奴婢做的事情，狠狠地給了奴婢一巴掌，奴婢讓小姐把我交出來，她只是流著眼淚，抱著奴婢痛哭流涕。”
“她說奴婢同她一起長大，哪怕做了這樣的錯事，她心裡雖然知道是非，可是不忍心把奴婢交出來吃苦，無奈之下只得替奴婢遮掩了這件事情，如今東窗事發，奴婢甘願認罰，還請皇上發落。”
顯然，這婢女在出來替許清瑤頂罪之時，已經做好了會被處死的準備，她不停的在地上磕頭，額頭上甚至出現了些鮮紅的痕跡。
皇帝周身的氣場都冷了下來，他仍舊是摩挲著茶杯的動作，然後看向許清瑤，“榮王妃，你怎麼看。”
許清瑤顫抖著，扭頭向婢女看去，張著嘴，沒有發出聲音。
此情此景，像是把她架在火爐上烘烤，怎麼做都不對。
就在此時，榮王眉頭收緊，直接邁著大步上來，一腳將婢女給踹翻在地，語氣憤怒，“賤婢，竟然敢揹著主子做出這種事情，罪無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