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宮殿內的氣氛有些微妙。沈墨染坐在太后身邊,面上全是眼淚,太后仍舊是一副憤怒模樣,一邊輕聲哄著懷裡的女人,一邊朝著慶國公看。
至於蕭夜白,面色冰冷非常,像是要殺人一般,甚至連拳頭都死死收緊。
慶國公方才的計謀顯然沒有得逞,甚至還一頭扎到了一個硬茬子上面,他面上表情尷尬非常,下意識扭頭去看,恨不得將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給狠狠地揍一頓。
他唇瓣輕輕一動,抬頭看向沈墨染,小心翼翼的出聲,“確實是我教子無方,今日衝撞了王妃,都是我們慶國公府不好,還請王妃娘娘大人有大量,您想要我們如何道歉,我們都是依的,只求王妃娘娘莫要生氣,到時候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適得其反。”
瞬間轉變的嘴角讓沈墨染有些作嘔,她故作頭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後可憐巴巴的看向蕭夜白,“我是王爺的妻子,這件事情還是讓王爺來決斷吧,畢竟男人和前朝的事情,我一個女人家也不懂。”
要是她說怎麼處罰許順安,到時候傳出去又是閒話,不如把這個爛攤子甩給蕭夜白,不管什麼結果,都是蕭夜白做的。
而且……如果處罰輕了,別人就會說蕭夜白不在乎自己,到時候風言風語,肯定會扯到許清瑤,這樣一牽連,就是榮王和榮妃,事情可就大了。
倘若處罰的重,也是這男人下的命令,和她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她只是一個受害者罷了。
女人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然後不動聲色的捏了捏自己手上的手環,整個世界瞬間變成了暗色,她這才發現,整個屋子裡除了太后娘娘和蕭夜白,其他人竟然都冒著壞人的顏色。
尤其是許清瑤,身上的光芒比其他兩個人加起來還要明亮。
好好好,全員惡人是吧,更應該讓他們長長記性了。
蕭夜白腰板直挺,眉頭皺在一起,然後朝著沈墨染看了一眼。
慶國公立刻抬頭,眼底夾雜著幾分期待的光芒。
還真是天真,還指望蕭夜白輕鬆放過他?這是不可能的。
沈墨染等著看好戲,許清瑤也朝著蕭夜白看了過來,眼淚汪汪,“夜白……”
剛說出這兩個字,她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連忙改口碩說道:“夜王殿下,都是我們不好,你要打要罰,我們慶國公府都是答應的。”
沈墨染髮現,許清瑤似乎並不是在維護許順安,反而在不停的將對方朝著外面推,似乎是想讓別人幫忙對付許順安似的,這女人,又搞什麼鬼?
她默默在心裡出聲:“小七。”
小七:【宿主大大,我在。】
“這個許清瑤和許順安是什麼關係,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矛盾?”
聽到這話,小七停頓幾秒後回覆道:【報告宿主大大,許順安的母親是慶國公最寵愛的妾室連姨娘,連姨娘原本是慶國公夫人的貼身婢女,趁著慶國公夫人身懷有孕,就爬上了慶國公的床榻。】
【慶國公夫人知道後,憤怒非常,險些連自己的孩子都沒保住,可不知道這個連姨娘用了什麼方法,讓慶國公對她死心塌地,不論國公夫人怎麼鬧,都不懲罰連姨娘。】
【後來還是國公夫人的母家出面,不知道怎麼勸了國公夫人,國公夫人的情緒才冷靜下來。這麼多年來,這個連姨娘和國公夫人一直不對付,可是國公夫人又拿她沒辦法,所以自然就十分厭惡她了。】
聽到這些,沈墨染總算明白,原來是這樣……
許清瑤身為慶國公府嫡長女,看著自己的母親每天被一個小妾壓在自己的腳下,這小妾甚至還生了兒子。
看慶國公這反應,估計對自己這個兒子也十分重視,竟然親自跑進宮來。
要是她是許清瑤,肯定也會想辦法報復這對母子。
聽到這話,蕭夜白輕輕挑眉,不怒自威,“哦?是麼,希望你們國公府說話算話,別等本王將道歉的方法說出來後,又一副猶猶豫豫不肯答應的模樣。”
不等慶國公說話,許清瑤就連忙點頭,“夜王殿下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同王妃道歉……”
“很好。”,男人緩慢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幾人,“既然你們國公府有心要道歉,那我就給你們這個機會,明日上早朝時,我要看到貴公子在皇宮入口,每來一個人,就要說一句他是禽獸,讓文武百官都聽到後,我們就原諒。”
“啊?”,慶國公瞳孔放大,顯然沒有想到蕭夜白會說出這種方法,他深吸口氣,正準備說話時,蕭夜白就繼續說道:“怎麼?慶國公不願意?本王以為本王已經很仁慈了,只是讓他說他自己是禽獸,而不說做禽獸的原因,難道這還不夠麼?”
蕭夜白這一招真是大快人心,不僅讓慶國公府丟了臉,還讓他們沒辦法拒絕這個道歉方法,畢竟他們已經讓步,對方若是再不答應,就是沒有誠意了。
許清瑤見狀,連忙伸出手來拉了拉慶國公的衣服,然後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拒絕。
畢竟是自己的嫡長女,現在又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再加上蕭夜白和太后的壓迫,他深吸口氣,最後拱手,“多謝王爺,明日早朝,我一定讓我這不成器的兒子去上朝的地方守候。”
趴在地上的許順安有幾分不可思議,他張大嘴,半晌都沒有說話。
且不說他今天被打成這樣明天還能不能起來,就算能起來,讓他對文武百官說自己是禽獸,那他以後還怎麼在京城立足?
“父親……不行,不行!倘若我真的這麼做了,我以後還怎麼見人呀?還有我母親,我母親要是知道,一定會被氣的大病一場的。”
他直接搬出連姨娘,可這許順安被嬌慣壞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自古以來庶子庶女只能稱呼正妻為母親,在眾人面前將自己的小娘叫母親,難道不是在打正妻的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