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膛略微起伏,呼吸幾口後,沒忍住側頭說道:“方才軍醫說的話你也都聽到了,夜白,那個沈墨染,到底什麼來頭?她不是從小就在鄉下長大嗎?怎麼會懂這麼多東西?就連軍醫也自愧不如,而且……我看她方才那個樣子,似乎很懂似的。”
蕭夜白不說話,目光悠悠看向遠方,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因為他心中也有些疑惑,在沈墨染初來王府時,並非是那個樣子。
成親那天夜裡,他原本想和沈墨染將事情說清,然後二人只維持著表面的夫妻關係就好,可那女人就像是瘋了一般,大吼大叫,甚至還大罵他是負心漢,他忍無可忍,所以才對沈墨染大打出手。
後來這個女人又做了許多他難以理解的事情,導致他的厭惡之情越來越重,到最後,甚至到了看到這個女人就厭煩的地步。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沈墨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從從前的無理取鬧,刁蠻惡毒變得圓滑聰明,甚至還有些狡黠,他能夠看出這女人有時是的演戲,可是明明知道,卻又不想戳穿她。
再到今日,面對那樣恐怖血腥的傷口,她還是能夠面不改色,甚至沉穩冷靜的去解決。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底疑惑越來越重,然後側頭,緩慢朝著陳碩之看去,“你去好好查查……”
說完,他聲音頓住,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
可這個女人始終被困在王府之中,就算去查,又能查到什麼呢?
“查什麼?”,陳碩之緊接著出聲,蕭夜白輕輕搖頭,“沒什麼,你先去吧,我自己一個人走走。”
看著男人的表情,陳碩之最終應聲,然後停下步伐,等到蕭夜白走遠後,才朝著另一個方向過去。
沒走出幾步,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眼前。
之間沈墨染的手中拿了一個竹籃筐,裡面裝了幾株什麼花草,在靠近營帳旁側的一塊空地上晾曬。
他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在原地看了一陣。
女人長髮飄飄,面色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麼,略微有些出神。
一株草藥掉到地上,她緩慢彎腰,朝著前面走上一步,伸手,將東西撿了起來。
纖細柔弱的身影在陽光的照射清晰無比,她今日穿著一身鵝黃衣衫,在一望無際的黃沙之中顯得亮眼美麗,陳碩之一時間晃了神,思緒也跟著飄遠。
此處的沈墨染敏銳察覺到男人的目光,她手中動作停下,猛的回頭,正好和陳碩之對上目光,陳碩之的胸腔猛的跳動一瞬,喉嚨動了動,收回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