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看完,也是傻眼了,同時一下子就明白弘治皇帝為什麼會如此震怒了。
謝遷、馬文升、周經、張懋也是一一仔細的看完奏疏,周經和馬文升兩個人一看完,也是立即跪倒在地。
“臣…臣有罪!”
周經和馬文升兩人重重的磕頭說道。
這事情,他們兩個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一個是戶部尚書,一個是兵部尚書,戶部掌錢,兵部掌權,現在軍隊出了如此巨大的事情,他們兩個人難辭其咎。
“有罪,你們當然有罪。”
“如果這一次,不是太子去邊軍檢視的話,朕還不知道這大明的軍隊都已經千瘡百孔了,難怪以往韃子南下,我們都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
“你們看看,這戶部發下去的鎧甲和兵器,鎧甲是棉甲,還只有薄薄的一層,這兵器是鐵皮,用來表演差不多。”
“還有這將士吃的大米,全部都是發黴的陳年爛米,並且連飯都吃不飽。”
“邊軍的將士一年多的時間都沒有拿到一分軍餉,有人因為沒有錢,家裡的孩子生病了看不起大夫直接夭折了。”
弘治皇帝徹底怒了,猶如一頭憤怒無比的獅子,不斷的將奏疏上面所寫的事情說出來,聲音越說越大,越說越激動,以至於整個宮殿當中都在不斷迴盪著他的話,所有人一下子都變的戰戰兢兢。
劉健、李東陽、謝遷、張懋也是坐不住了,一個個都跟著跪倒在地,額頭上冒著冷汗,感受著弘治皇帝怒火。
這個老好人真的怒了。
他以往太相信這些文臣們了,覺得他們辦事非常的放心,又疏遠武將勳貴集團,所以這軍隊到底是什麼情況,他根本就是一頭抹黑。
他唯一的感受就是,大明的軍隊不堪一戰,年年韃子南下,年年當縮頭烏龜,從來就沒有硬氣過,從來就沒有和韃子真刀真槍的幹過架。
每一次韃子南下,他這個皇帝都睡不著,憂心忡忡,可是下面的這些大臣們呢,一個個都說打不過,等韃子搶夠了就會回去。
從來沒有人和自己說要和韃子好好打一架,也沒有人去說一說,為什麼會打不過。
事實上真的打不過嗎?
未必,這一次不就是打贏了,將韃子全滅了,連小王子都沒有逃回草原。
大明擁有幾千萬人口,怎麼可能會打不過僅僅只有不到百萬的草原人?
原來這一切的根源是出在了這上面,大明的軍隊早就已經弊病叢生,沒有什麼戰鬥力,讓這些文官集團們給徹底玩壞了。
弘治皇帝所憤怒的不僅僅是軍隊當中出現瞭如此的事情,更憤怒的是他感覺自己的信任餵了狗,自己信任這些文官,他們就是如此來忠君之事的?
“咳咳~”
因為太過憤怒,太過激動,弘治皇帝一下子喘不過氣來,整個人都劇烈的咳嗦起來。
“陛下,息怒,息怒啊,龍體要緊~”
蕭敬、劉健等人連忙說道,蕭敬更是上前扶住弘治皇帝,在弘治皇帝的背上輕輕的拍打。
“呼~”
不一會兒,弘治皇帝換過起來,看著眼前跪倒的大臣。
雙目之中變的冰冷,一次又一次,他的信任都餵了狗,這讓本是老好人的弘治皇帝徹底的動了殺心。
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老祖宗朱元璋為什麼會大開殺戒的原因了,有時候,殺戮或許並不能解決問題,但是卻可以解決這些製造問題的人。
下面這些臣子,你要是不豎立一些威信,他們就會覺得你好糊弄,他們就不會怕你,相反,他們還會想著法子來限制你,來制你。
他的目光鎖定了在了周經的身上,這個周經,周扒皮,他別的本身沒有,就是知道掏空自己的內帑,國庫空虛,他想到的辦法就從內帑這裡來弄銀子,卻是從來都沒有想著要開徵商稅之類的。
以往自己想要做點什麼事情,周經都是沒銀子懟過來,這一刻,弘治皇帝覺得,這個周經就是根本不怕自己,還用銀子這事情來限制自己。
弘治皇帝陰沉著臉,腦海中急速的思索起來,很快,他就有了決斷。
“來人,將戶部尚書周經,兵部尚書馬文升打入天牢~”
沒有再仁慈,弘治皇帝直接就將周經和馬文升給拿下來,他真的怒了,上一次官倉失竊的事情,他都沒有如此憤怒過,也沒有動過這些六部尚書級的大臣。
但是這一次,他不僅僅動了周經和馬文升,他還要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