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壓壓的魔兵嚴陣以待守在冥河邊,領首的男子高坐馬上手舉長劍,眼尾處挑了一抹紅色,豔麗而陰冷。
他指著自己冷冷地說:“閣下深夜來此,有何貴幹?”
冷千楊後退了兩步,心裡有個念頭告訴自己,一定要來,要來見一個人,卻說不清是何緣由。
他聞了聞自己的衣衫上,沾染了一種奇怪的幽香,那不是自己平時用的!
黑衣人是魔界的人嗎?看剛才出來的方向竟是從幽冥澗的方向出來的。
他們擄走自己是要做什麼?太多的疑問盤旋在腦海,想的他頭痛欲裂。
冷千楊停頓了幾秒,掉轉身子,御劍回了靈虛派,天邊黑色的雲層忽然裂開了一道金色的光芒,灑在冥河上,半明半暗,照的人忽地有些恍惚。
陳沖看他的背影漸漸走遠,暗暗鬆了一口氣說:“奉魔尊號令,守好冥河,務必攔住此人!”
“是!”整齊劃一的魔兵齊聲答道,聲音響徹雲霄。
炎魔殿的寢宮燈火通明,空氣裡飄散著清甜又襲人的白茶花香,屏風後的蘇青之斜倚在貴妃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心事。
自己雖然給冷千楊下了最大分量的忘情丹,但是以他的修為,萬一有天想起來如何是好?
聽丹七講過,原主以前出行喜歡帶著青鸞面具,一般不輕易示人,大不了以後自己也沿用這個習慣得了。
依照冷千楊的性子,一旦記憶回覆,第一件事就會來尋仇,這是個大事,要部署好才行。
給錢補償?那簡直是對這位仙君極大的挑釁和侮辱,人家是什麼身份,缺這點錢?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法子?暗中幫他贏得滄月派掌門的芳心?此法可行,有情人終成眷屬,想必可以消解他的心頭之恨。
陳沖彙報完剛才的情況,蘇青之翹著二郎腿轉著手上的匕首一頓,若有所思說:“他的事到此為止。下毒之人找到沒有?”
“是妖界五毒教的人,那**無色無味,雲棉查過了,所有經手茶水的人都在外面跪著候命。
此人善於幻形,這會或許已經逃出寢宮了。”
陳沖咳嗽了幾聲,陳述道。
蘇青之站起身,看著窗外黑色雲層裡灑下的那道金光殘影,暗自思量。
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這個時候投毒之人恐怕並沒有逃,而像暗夜裡潛藏的獵人,隨時都會撲上來咬人一口吧。
善於幻形,也就是說寢宮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不是真正的“他”。
偏偏自己此時虛弱至極,身陷險境總得多點防備,她轉身望著陳沖的背影開口問道:“陳沖,你最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