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楊暗想靈虛派自己設了極強的結界,一旦探查到魔族氣息,只怕不妙。
蘇青之看他遲疑,上前半步扯著他的衣袖搖了搖,期期艾艾地說:“我在山下的湖州苑等,不上虛竹峰如何?”
“你幫我這麼大一個忙,我會記在心頭,以後絕不為難你,好不好?千楊哥哥,好不好嘛?”
冷千楊被她推得左搖右晃,躊躇良久說:“我安排人手,明日一早下山去湖州苑找你。”
是了,自己與他本就是互相利用,人家憑什麼破例這會兒幫你,蘇青之,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她一臉失望地鬆開冷千楊的衣袖,自我解嘲地笑笑說:“是我妄求了,千楊心裡恨我之前折辱,能幫忙已是難得,行吧,也不差這幾個時辰。”
冷千楊踏出殿門的時候,見她背對著自己在床榻裡躺著,不知在沉思什麼。
他一咬牙還是大步離去,上了金絲繩索,走到一半忽又轉身看向那座凌空建在岩漿中心的寢宮。
紅色岩漿翻滾冒著騰騰熱氣,寢宮窗戶邊站著一個瘦削的身影,看起來是那麼蕭索而無助。
她是赫赫有名的女魔尊,才不是什麼小可憐,正邪不兩立,自己千萬別被她騙了。
這一夜蘇青之睡得焦躁不安,輾轉反側,而遠在百里之外靈虛派的雅秋苑裡,一向睡眠甚好的仙君也失眠了。
他披著外衣坐起身,將玄機閣裡關於記憶探查術的書卷翻的嘩啦啦地響,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衝動應承女賊子的事。
那個詭異的七日反轉系統還剩兩日,自己要是言而無信,明夜任務完不成,定然是性命堪憂。
罷了,自己迫於無奈之下做出的非常行為不能以常理度之,也不算違背祖訓。
卯時剛過,蘇青之就帶著人手來到湖州苑,深秋時節,涼風習習吹得人上下牙直打顫。
更悲催的是蘇青之發現自己恐怕是暈船,趴在船沿邊吐得昏天暗地,差點把苦膽都能吐出來。
侍女雲棉替她裹上披風柔聲說:“這地界靠近虛竹峰,受結界影響,凡我魔族之人靠近均是各種不適,我給您熬了參茶且潤一潤。”
為了那幾十萬兩的銀子小寶貝兒,再難受也得忍著,蘇青之接過參茶一飲而盡,遙望著渡口說:“幾時了?人怎麼還沒來?”
“回稟魔尊,卯時一刻。”雲棉躬身答道。
天還沒亮呢,自己也太心急了些,蘇青之倚在貴妃榻上縮成一團,抱著雲朵一般輕軟的天絲被說:“我先躺會兒,你下去守著。”
她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再醒來時就被雲棉告知,冷千楊派來的侍女已經探查出銀子的藏身之地,人都已經走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蘇青之裹著被子咯咯笑著說:“吩咐陳沖速速去拉回銀子,賞!每人都要賞!”
她哼著小曲回了宮,踏入炎魔殿的時候,忽然駐足停下說:“雲棉,他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你說我怎麼謝他才好?”
雲棉暗想,你與他是那個關係..他幫你天經地義,還用謝?面上依舊恭敬地說:“禮輕情意重,只要是您送的,想必仙君都會歡喜。”
蘇青之勾著髮尾輕笑著說:“也對,早早辦完正事,我再好好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