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是行醫救人的地方,也是嚐遍人情冷暖的地方。
那裡不是慈善機構,有多少醜陋的面龐曝露在這片白下,不是每一個穿上白大褂的人都叫良醫。
手術前的那些事,明裡食國家俸祿,暗裡收百姓紅包。
醫院左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鼓勵,卻也殺不盡。
躺在手術室裡的是家人,站在手術室外的是親人。
很多,求的不過是個安心。
行醫之初,他也曾遇到這樣的問題。
初心不是用來說說的,而是一如既往熱愛且長。
那一天,是手術的前一天,病人家屬尋著護士找了過來。
坐在辦公室裡的男人靠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捏著病例報告。
看病例的他,面上表情嚴肅,沒有一絲馬虎,手指握著筆一下一下的輕點,敲擊著桌面,時而遇到問題,可圈可點的記錄著什麼。
咚咚咚。
“榆副主任,你有病人家屬來訪?”
男人從一眾醫學病例裡抬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人,眸子裡劃過疑惑,衝護士點點頭。“嗯,進來吧!”
病人家屬在小護士的帶領下,眼神四處張望,只是目光裡的那份不安很清晰。
榆次北一貫冷清,倒是面對病人時這份冷漠疏離感稍收,顯得溫和些。
“你去倒杯水進來。”他扭頭對著一旁的護士說道。
“請坐。”
“哦,好,好的。”病人家屬戰戰兢兢的坐下。
他就近坐了下來,身子前傾,雙肘撐著膝蓋兩側鼻樑上架著金屬框架的眼鏡,看上去斯文敗類。
用顧瑨珩的話說:“這傢伙去了眼映象禽獸,戴上眼鏡禽獸不如。”
每每聽了這話的男人也不惱,晲著眼淡漠如斯的看他,有時候興致好了,會回上兩句:“顧隊,傳言:‘得罪誰,都不要得罪醫生,我可以一輩子不看體育頻道,但是你不能保證你一輩子不來醫院?’你確定,以後就沒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所以啊,求人的日子在後頭呢,姿態嘛,悠著點。”
榆醫生笑裡藏刀的本事一向強,當即三言兩語讓脾氣火爆的顧隊瞬間蔫了神。
自此,一向脾氣火爆懟天懟地的顧瑨珩,倒是收斂了些。
這傢伙就連威脅人的手段也這麼溫溫吞吞的讓人不舒服,該死的嚴謹。
思緒走了神,很快收了回來的榆次北笑著問:“你是?”頓了片刻,腦海檢索一方失敗後,也懶得再想。
咚咚咚,清脆的敲門聲再度響起。
他寡淡的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像是死海的水,美則美矣,卻很空靈。
“進。”
“榆副主任,水。”
“放下吧。”
短暫的安靜被打破,榆次北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時間,平鋪直敘:“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