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外套掛在椅背上,衣領的扣子解開了幾顆,他這才坐了下來。
見姚織夏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薛凜把她的胳膊輕輕抬了起來,又迅速抽出被子蓋了上去。
安頓好一切,薛凜閉上了眼,可眼前剛一黑,早前發生的事又浮現在了眼前。
連日來的忙碌工作讓他疲憊不堪,所以當所有他應該擔當的角色都完成後,身心俱疲的他便一個人來到海堤上吹風。
可原本想要放空的他,腦子裡卻一直被一個人佔據著,他不得不承認,他終究是輸了。
兩年前,當他從昏迷中醒過來時,本以為姚織夏會念及兩人之間的情分留下來,可事實是,她還是走了,甚至都沒再聯絡過自己詢問自己是否安好,對於薛凜來說,身體上承受的巨大痛苦都遠遠不及失去那個自己唯一認真愛過的人。
往後的歲月裡,他恨過,歇斯底里過,可當那個始作俑者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時,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麼可笑,什麼狠話,什麼憤怒,全都敵不過一個站在自己面前的姚織夏。
就在他懊惱之際,遠處傳來的呼喊聲打斷了他混亂的思緒,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薛凜立即跑過去檢視。
待他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個正壓在一個女人身上要施以暴力的人竟是白天被趕出去的男人,他立即衝上去將那男人拽了起來。
可就在下一秒,他看到了姚織夏的臉,一切理智便在瞬間灰飛煙滅,他的眼神中散發出嗜血的憤怒,就這樣,他不受控制地展開了無情的報復。
當警察聞訊趕來時,場面的混亂讓他們一時都分不清誰是受害者,誰是加害人,在幾位警察的合力拉扯之下,那個可惡又可憐的男人總算在哀嚎聲中被解救了出來。
剛被警察來開,薛凜便掙脫束縛,一屁股癱坐在姚織夏的身前,嘴裡高聲喊道:“快叫救護車!沒看到有人暈過去了嗎!”
話音剛落,薛凜便咬緊牙關將已經失去意識的姚織夏從地上抱起來,疾步離開沙灘。
得知訊息的阿元迎面跑過來,見薛凜抱著姚織夏,立即緊張地走上前喊道:“哥,我來抱她吧,你別傷到自己!”
“叫救護車!”薛凜厲聲吩咐完便毫不遲疑地抱著姚織夏向酒店走去。
床上傳來的細簌聲讓薛凜緊張地睜開眼,慶幸的是,姚織夏並沒有醒,只是翻了個身。
看到她臉頰上的紅色擦痕,薛凜伸出手,將她臉頰上散落的髮絲輕輕地向鬢邊撥了撥。
“姚織夏啊姚織夏,離開了我,你的膽子還真是大了不少,以前連句大聲的話都不敢說,現在居然敢不計後果地在眾目睽睽之下罵人了,你說你是變聰明瞭,還是變傻了?”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就連呼吸的聲音都幾不可聞。
嘆了口氣,薛凜低語道:“你敢為那孩子說話,可面對我,卻連一句辯解都懶得講,即使你說一句,你是因為不忍心看到我重傷的樣子才離開的,也好啊……”
當姚織夏醒過來時,屋內空無一人,她坐起身,揉了揉昏沉沉的腦袋,就在這時,門開了,她期待地向門口處望去。
本向屋內探了探頭,姚織夏眼中閃過一瞬的失望,隨即微笑著招呼本進屋。
“我的天啊,姚,你昨晚被人襲擊了?我今早去你房間找你才知道這事,你現在還好吧?”
“我沒事了,昨晚有人救了我。”
姚織夏垂下眼,盡力地回憶昨晚發生的事,企圖尋找到關於那個未來得及看清的人影的蛛絲馬跡。
“你沒事就好,我剛剛問了醫生,你醒了就可以出院了,看來我們可以趕下午的航班回A市了,回去你就好好休養吧,即使身上沒有什麼傷,你也一定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我先出去等你,你換衣服吧。”
本將姚織夏的行李留在屋內便走了出去。
姚織夏心裡悶悶的,她起身準備下床,卻在注意到床邊的那把摺疊椅時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