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浸在這陌生又令人心動的口感中,薛凜身側的車窗卻突然又被人敲響了。
“哎呀!我說了多少遍了!不遊不遊!”薛凜頭也不回地擺擺手,不耐煩地拒絕道。
“同志,請您下車。”窗外的聲音依舊不依不饒。
被人一次次攪了興,薛凜不滿地開啟車門,左腳還沒落地,就壓低著聲音吼道:“說了多少次不辦卡、不游泳,你……交警叔叔好!”
來人穿著整齊的交警制服,手裡拿著個黑色儀器,一邊打量車裡的情況,一邊皺著眉問:“同志,這不能停車您知道嗎?”
“我……哦?是嗎?我真不知道。”
薛凜怕暴露了自己,又躬身縮回了車裡。
“看你也不像是這片兒的人,下不為例,趕緊走。”交警見他態度不錯,索性略施警告。
“交警叔叔,我不停很久,就一會兒,一會兒就走,行不?”薛凜生怕會跟丟,哪捨得就這麼走。
“這不行,你沒看這道兒窄嗎?再停我就罰款了啊!”交警說著便作勢要拿儀器。
薛凜一看這事兒沒完沒了,焦急地趕緊下車,“交警叔叔您通融一下,再五分鐘好不好?五分鐘一到我立馬消失……”
“五秒鐘都不行,趕緊走!”原本想放過薛凜一馬的交警也不耐煩了,音量都跟著大了起來。
“交警叔叔……”
“薛凜?”
薛凜瞬時兩肩一緊,驚得說不出話來,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怔把交警也給嚇到了,兩個人詭異地在原地面面相覷。
心中暗自口吐芬芳,薛凜煩躁地抬手撓了撓額前的長髮,面色蠟黃地轉過身,尷尬地看著正望著自己的姚織夏。
薛凜,你他麼的真是活該!
一番簡短的自我檢討後,薛凜看著吃驚的姚織夏,突然來了靈感,他轉過頭,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畢恭畢敬地開口道:“交警叔叔,我接人。”
姚織夏怎麼也想不明白,本該已經到家的她,為什麼此時會坐在薛凜的車子裡?
她更不明白,她既上了他的車,按照正常邏輯,不是應該被送到樓下嗎?為什麼他要開到附近的收費停車場裡?為什麼車熄了火還一言不發?
姚織夏屏著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驚擾了這詭異的安靜。
她糾結了半天,見身旁的人依舊沒下文,便悄悄抬起手,暗暗地在車門上搜尋,最終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
“你怎麼走了也不打聲招呼?”薛凜的聲音有些發啞。
“啊?”姚織夏放在門把手上的手不禁顫抖了一下,“我、我以為你,和林小姐已經離開了。”
“我說出院,你出院的時候也不來看看我?”薛凜語氣有些埋怨。
“你當時還在昏迷中,我就……”姚織夏沒想到他居然在為這件事生氣,霎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那這更過分!我還在昏迷中呢!你就走了!”薛凜音量高了幾度,卻始終未曾向身側看一眼。
姚織夏被噎得啞口無言,“我……對不……”
“你身體都恢復了嗎?”
“啊?”
姚織夏的思緒像坐過山車一樣,忽忽悠悠的,總被薛凜帶來的大轉彎和自由落體搞得暈頭轉向。
“我,身體沒問題,都挺好的,你呢?”
姚織夏低著頭,偷偷嗅著薛凜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那股令她感到舒服的香氣隨著空調吹出來的冷氣在她周身盤旋圍繞。
“我一大男人,當然啥事兒都沒有了。”
你那時候昏倒是怎麼回事?
你摔到坑裡一定受了外傷,可都全好了?
在醫院的時候我有看到你父親在看護你,你和他現在關係怎麼樣了?
還有,你和林小姐她……
姚織夏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薛凜,可她卻怯懦地把到了嘴邊的所有問題都一併嚥了回去,最後只殘留一句:“嗯。”
原本還在期待姚織夏繼續問下去的薛凜,一聽姚織夏這過於簡潔的回答,瞬間篤定了他在這世界上最討厭的一個字是什麼,他忍不住嘆了口氣,思忖著該說點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