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昨夜的休整,清晨醒來時,薛凜感覺渾身輕飄飄的,就像泡了一個溫暖的熱水澡。
他在草墊上伸了個懶腰,放下胳膊時無意間瞥到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他伸手摸了摸那枚戒指,嘴角上揚,接著身體用力向側面一滾,盯著還在睡著的姚織夏。
正仰躺著睡覺的蓬蓬見薛凜醒了,立馬跑到他身前來獻殷勤,還興奮地伸出舌頭舔他。
“你退後!退後!你自己口臭心裡沒點數嗎!”薛凜用手擋著瘋狂向他臉上拱的狗頭。
蓬蓬卻以為薛凜在跟它鬧著玩,變得更加興奮,它一邊後退,一邊甩著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小心掃到了姚織夏的臉上。
“哎!你過來!讓她再睡會兒,別搗亂!”
薛凜見狀趕緊抓住蓬蓬的兩隻前爪,硬是把這隻壯碩的狗拎到自己跟前。
此時的姚織夏本就在淺眠中,耳邊傳來的細微聲響讓她直接睜開了眼,她坐起身,剛好看到正和蓬蓬拉鋸戰的薛凜。
“你們幹什麼呢?”
薛凜向來對蓬蓬很是嫌棄,看到眼前這一人一狗竟如此親密溫馨,姚織夏有些意外。
聽到姚織夏的聲音,薛凜瞬間鬆開了抓著蓬蓬的手,轉為撫摸它背上的長毛,一邊摸還一邊誇讚:“今天蓬蓬表現特別好,真是個惹人憐愛的小粘人精呢!”
永遠慢半拍的丁滿突然一竄,用鋒利的小爪子把自己掛在姚織夏的後背上,還作勢要往她頭頂上爬。
“哎!你們兩個怎麼一個比一個得寸進尺呢!有沒有點規矩!”薛凜立即起身要把丁滿抓過來。
姚織夏非但沒有介意,反倒用手託著丁滿,生怕它掉下來。
“孩子沒大沒小!你還慣著!”薛凜脫口而出。
聽到這句話,姚織夏動作一僵,薛凜注意到了她的反應,這才發現自己的口不擇言。
尷尬地停頓了幾秒,薛凜低聲說了句“我出去打水”便飛快地跑出了洞外。
目送著薛凜離開洞穴,姚織夏把丁滿捧在胸前撫摸它的絨毛,嘴裡忍不住小聲嘀咕:“子不教,父之過。”
吃過早飯,兩人開始整理下山要用的東西。
按照薛凜的計劃,接下來幾天,他們都要在傍晚時,在航線對著的沙灘上燃上幾個篝火,而且要不停地添柴,讓火燃得越旺越好,這樣才有機會讓路過的船隻注意到他們。
為此,在出發前,薛凜專門做了好幾個鑽木取火的工具,以備不時之需,姚織夏則備好了充足的水和食物,以渡過漫長的等待時間。
一切準備妥當後,二人便雄赳赳氣昂昂地下了山,可直到月明星稀,都沒有任何船隻經過的跡象,在兩人的失望中,第一晚宣告失敗。
這之後的第二晚、第三晚,同樣如此,所有船隻都像事先約定好了似的,就是不從這條航線走。
到了第四天,接連遭受打擊的薛凜有些坐不住了,幾乎每個動作都帶著無奈的怒氣。
看著這樣頹敗的薛凜,姚織夏不禁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愧疚,這才過了幾天,難道她在他生日時許下的承諾就要食言了嗎?
像給自己斷後路一樣,薛凜毫無顧忌地從所剩無幾的食物儲備中開了兩個罐頭。
“吃吧!別省了!早晚會吃完!”他將其中一個罐頭遞給姚織夏。
姚織夏接過罐頭,卻沒動一口,她低著頭,沉默不語。
那失落而難過的神情映在薛凜眼裡,就像針扎一樣,他叉了一塊自己罐頭裡的肉,遞到姚織夏嘴邊,定定地看著她,卻不說話。
“薛凜,你別這樣。”
姚織夏知道他有多麼失望,又心有不甘。
可這句安慰的話卻像一條導火線,瞬間點燃了薛凜的怒氣,他把伸到姚織夏嘴邊的刀重重地甩到了自己的罐頭裡,又狠狠地揉抓自己的頭髮,嘴裡發出壓抑的咆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