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凜思忖了一下,開口道:“我幫你洗個頭發吧!”
“啊?”
“讓你涼快涼快!”
薛凜說著便跑回洞裡,等他再次出來時,手中已多了個水盆。
“等我一下!”他交代了一聲便往瀑布的方向跑去。
姚織夏就這樣看著薛凜在洞裡洞外走來走去,一會兒燒水,一會兒找毛巾。
望著眼前這個手忙腳亂的男人,她恍然想起了母親多年前時的樣子。
小時候每次洗頭髮,母親都會讓她搬來小板凳,把水盆放在上面。
母親的手柔軟卻有力度,雖然長了一層繭,可姚織夏最愛母親給自己按摩頭皮,那是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溫暖,也是母女二人難得的寧靜時光。
薛凜把裝著溫水的水盆放在洞門口的大石頭上,便拉著姚織夏過來。
“真不用你麻煩了,我自己來就行!”姚織夏有些不好意思。
“來什麼來!你這手沒個一星期好不了,你聞聞你這頭髮,再不洗都臭了!”
薛凜一手按著姚織夏的背,要她躬下身,另一隻手則抓著姚織夏的手腕別在她身後,防止她反抗。
“我哪有!我……”
“彎腰!”
薛凜這回直接忽略了姚織夏的反駁,抓著她的脖子就往水裡按。
誰知這水溫對於薛凜的手來說剛剛好,可對於姚織夏的頭皮來說,卻著實承受不了。
被燙到的姚織夏忍不住縮回頭,可這一縮頭,卻不偏不倚地撞到了正躬著身的薛凜的下巴。
“啊!”
薛凜鬆了手,兩隻手捂著疼痛的下巴。
姚織夏知是自己闖了禍,連忙伸手去揉薛凜的下巴,卻被他一把抓住。
“你別動!”
薛凜停下手中的動作,盯著姚織夏的眼睛。
被薛凜認真又透著凌厲的雙眼這麼一瞪,姚織夏不自覺垂下了眼。
“你在這等我,我去打點涼水。”
薛凜隨即鬆開姚織夏的手,揉著下巴走了,留下愧疚的姚織夏站在原地。
等待期間,姚織夏給自己做了會兒心理建設,最終決定安心接受薛凜的好意。
這座島彷彿有魔力一樣,讓姚織夏由來已久的那點隱秘的自卑感和對男人不自覺的戒備心都漸漸消失了。
她這些天非但沒有對可能到來的死亡有半點恐懼,反倒一直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踏實,如果時間可以停止,她寧願永遠駐留在這一刻。
薛凜細長的手指在姚織夏的髮間穿梭,溫暖的水流從她的頭頂一瀉而下,薛凜以前只在母親生病時給母親洗過頭,許久沒做過這種事,手法顯得很是生疏,好在他特意放輕了力度。
在把頭髮洗乾淨後,他用雙手捧了一點水,澆在姚織夏的後脖頸上,雙手順著水流輕輕撫摸她的脖子,姚織夏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薛凜立馬停下手。
“沒,沒,有風,我打了個激靈。”姚織夏慶幸薛凜看不見她此刻的神情。
薛凜一聽,連忙用毛巾把姚織夏的頭髮擦乾,最後把毛巾包裹在她的頭上。
“你等一下。”薛凜跑回山洞,再出來時手中多了件衣服。
“你披上,彆著涼了。”薛凜邊說邊把寬大的襯衫披在姚織夏的肩上。
姚織夏自知自己撒了個小謊,心虛地把衣服緊了緊,別過頭去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