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搖曳的山洞裡,蓬蓬帶著丁滿睡得香甜,一貓一狗仰著肚子,四肢朝天,蓬蓬還時不時無意識地動動爪子。
“咱倆傷成這樣,它還能睡得這麼踏實,有沒有點良心?”
薛凜一邊拿著用衣服撕成的布條纏在姚織夏受傷的手上,一邊嘟囔。
話音剛落,蓬蓬居然打起了呼嚕,薛凜氣得直跺腳。
姚織夏倒沒去管蓬蓬,只是靜靜地看著薛凜手上輕柔的動作,有些訝異這樣細心又有耐心的他。
“嘶~”感到手掌傳來的鑽心疼痛,姚織夏忍不住抽了一口氣。
“弄疼你了?”薛凜立馬停住手裡的動作,緊張地問。
“沒。”姚織夏強忍著把手掌攤開。
“你說你是不是傻?怎麼能徒手去扒那帶刺的藤曼呢?你又沒練過鐵砂掌。”
薛凜纏好一隻手,把姚織夏的另一隻手放到眼前繼續纏布條。
“我不是著急嘛。”姚織夏看了看纏好布條的那隻手,此時像木乃伊一樣已被包裹得嚴嚴實實。
“前一秒還殺雞不眨眼,後一秒就智商下線。以後可不能這麼冒險做這種傻事,萬一傷口感染了,或者這植物有毒,怎麼辦?”
“你身上也被扎到了,我也給你看看。”姚織夏看到薛凜衣服上的點點血跡,有些不放心,作勢要站起來。
“你可別瞎操心了,老實待著,還沒纏完呢!我這身上都是小傷口,破層皮而已。”薛凜按著姚織夏的肩膀,繼續唸叨。
“明天你就別幹活了,免得讓傷口更嚴重。你就在洞裡等我,我去船上再拉點物資。”
姚織夏乖乖地點點頭,看薛凜纏好了布條,打算站起來,卻發現雙手沒了支點,自己根本站起不來。
薛凜看姚織夏笨拙地要掙扎起身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隨即扶著她的雙臂,把她提了起來。
姚織夏一時站不穩,一個傾身,臉徑直貼在了薛凜的胸膛上,姚織夏被這突如其來的近距離接觸驚得使勁兒想拉開距離,可雙臂被握在薛凜的手裡,上半身根本動彈不得。
“嗯……時間也不早了,我們睡覺吧。”薛凜強裝鎮定。
“啊?”
“嗯,我是說,你睡覺吧,我去收拾一下雞。”
薛凜不敢低頭看姚織夏的頭頂,雙眼不自在地掃著四周,將姚織夏身體扶正,攙著她走到草墊前,把她安頓好,又把被子蓋在她身上。
“你小心,別被刀劃到手,從雞胸那裡剖開一道口,把內臟取出來。”
躺在被窩裡的姚織夏仍不放心地交代著薛凜。
“好啦!知道啦!你快睡吧!明早起來喝雞湯。”薛凜說著,掖了掖被角。
看姚織夏終於乖乖地閉上了眼睛,薛凜這才輕聲起身,拎著雞往洞外走,藉著微弱的火光開始研究怎麼拔毛取內臟。
薛凜一邊幹活,一邊時不時地向洞內望過去,溫暖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他盯著她的眉眼,不自覺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不是傻瓜,他能感覺得到讓她失去理智和鎮定的原因,只是他隱隱地不想說明罷了。
一股暖流在薛凜的心上緩緩流淌,靜到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他刻意地收回目光,繼續手中的活兒,嘴角揚起一絲隱秘的微笑。
當姚織夏再次睜開眼時,洞裡已被陽光覆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水壺被放在石頭堆砌的爐灶上方,裡面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音,下面的薪火偶爾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姚織夏聞到了空氣中瀰漫的肉香味,可身旁的草墊上卻是空的,就連蓬蓬和丁滿也消失了,她向洞外打量,卻不見薛凜的身影。
她勉強地用胳膊肘撐著草墊,一點點挪動身子,最後站在洞門口的大石頭上,向林子裡望去。
今天的太陽很大,姚織夏額間起了一層細密的汗,她卻不曾留意,目光一直向下山的方向搜尋。
“汪!汪!汪!”
是蓬蓬!
姚織夏遠遠地便看到蓬蓬那紅棕色的身影在樹林間穿梭,身後跟著盡力追逐的丁滿。
她躬下身,向它們身後望去,在看到正拉著箱子往回走的薛凜時才徹底放下心來。
薛凜也看到了在遠處翹首期盼的姚織夏,他停下腳步,伸出一隻手在空中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