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凜就近找了塊內陸區域比較廣闊,即使海水漲潮也波及不到的沙灘,在地上撿了根粗壯的木棍,在沙灘上畫出一個大大的“SOS”的字母痕跡,又叫姚織夏和他一起在周圍蒐集石頭,再按照沙灘上字母的凹痕把石頭一個個嵌進去。
姚織夏邊彎腰放石頭邊想,就算搜救隊看到了這個訊號,會不會以為是以前的某個過路船隻開的玩笑,如果把“薛凜”兩個字畫上去,是不是更有用?
根據前兩次打交道得知的資訊來看,薛凜應該是某個富商家的兒子,孩子在海上出了事,那家一定會全力搜救的,但是姚織夏腦中又冒出了一個念頭,不禁憋著嘴無聲地偷笑,還是算了吧,那兩個字筆畫也太多了,這得撿多少石頭啊!
另一邊,氣鼓鼓的薛凜在擺完最後一塊石頭後,便望向另一邊還在擺石頭的姚織夏,他欲開口叫她過來,卻發現自己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哎!那個!那個服務員,你過來一下!”
姚織夏被薛凜的喊聲嚇了一跳,趕緊光著腳踩著鬆軟的沙子跑過來,之前已經溼透的鞋和襪子早被她脫了下來,晾在一旁,而可憐的薛凜連鞋都沒有,更慘的是,他連衣服褲子都沒有,只好一直穿著不透氣的潛水服。
“這天也快黑了,我們現在得解決生火的問題,你去找點相對乾燥的樹枝和枯草,別走太遠,我在附近找個適合生火的地方,沒有火,咱倆今晚會被凍死。”
雖然現在是炎熱的夏季,但是海上的晝夜溫差極大,他們身上一點禦寒的裝備也沒有,更別提已經一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
姚織夏用力點點頭,轉身就要往林子裡走。
“哎!等一下!”
姚織夏回過頭,定在原地。
“你叫什麼?”
“奧,我叫,我叫姚織夏。”姚織夏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有點結巴,聲音都有些模糊。
“啥?要只啥?要只蝦?”薛凜眯著眼,襟著眉頭,有些疑惑。
“姚織夏,編織的織,夏天的夏。”姚織夏盯著薛凜的眼睛,一字一頓。
薛凜避開了姚織夏的眼神,低垂著眼點點頭。
姚織夏見薛凜不說話有些尷尬,趕緊逃離去找樹枝。
當姚織夏在林子裡蒐集了她所能抱得動的最大重量的樹枝和乾草後,便趕緊往回返。天色又暗了一些,林子裡最容易迷路,還好姚織夏來的時候會隔幾步就用木棍在地上畫個叉,這才讓她順利返回海灘。
可海灘上除了白日堆砌的石頭,已經空無一人,她有些慌張,焦急地大聲喊:“薛先生!薛先生!你在哪呢?”
她邊喊邊向林子裡看,然後突然發現,在不遠處的林子裡,有微弱的光點在上下閃爍,同時隱約地聽到些喊聲,她來不及思索是怎麼回事,就抱著樹枝往光點方向跑。
待姚織夏越走越近,那個光點開始照向她前方的路,最終,用樹枝遮擋著刺眼光線的姚織夏發現,在晃眼的光源處站著的,正是薛凜,他手裡正拿著一個手電筒,站在她面前。
“嗯,量足夠,我們就在這生火。”
薛凜打量了下姚織夏懷裡的柴火,收回手電筒,將其掛在潛水服上,又從腳邊拿起一個像弓一樣的簡易裝置。
裝置主體是由兩根相互垂直交叉的木棍組成的,垂直的木棍的頂端拴著兩根鞋帶分別連線水平木棍的兩端,姚織夏向周圍看了下,果然看到了她那雙已經沒了鞋帶的帆布鞋。
這時,薛凜把這個精巧的裝置放在早已準備好的一塊乾燥的薄木板上,那個木板的邊緣已經被薛凜不知道用了什麼工具鑽了個小圓孔,木板下面墊了些枯草和幹莖。
“那個手電筒……”姚織夏把樹枝和枯草都擺在薛凜腳邊,忍不住問。
“潛水必備裝備,但是估計也挺不了多久。”
薛凜拿起那個弓形裝置,把垂直的木棍放在地上木板的小圓孔中,雙手各抓住水平木棍的兩端開始上下來回提壓。
一旁的姚織夏都看呆了,難以置信眼前的這一幕是真實發生的,兩天前還衣冠楚楚,品紅酒享佳餚的薛凜此刻正光著腳丫,跪在地上,擼木棍!
堂堂的富家少爺居然會這個!
眼見他手上動作越來越快,時不時喘著粗氣,她自己也不敢出聲了,只能死死地盯著地上那塊木板的小圓孔,等待著奇蹟的到來。
過了幾分鐘,姚織夏眼見著那個小圓孔的顏色漸漸變深,墊在下面的枯草開始冒白煙,她情不自禁地捂住嘴,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