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東輝待在監獄的最後一天,整個石鋪子監獄都狂歡起來,甚至比每年最快樂的除夕還要熱鬧。
這一天,所有的犯人都不用勞動,可以在監區、操場等地方自由出入,伙食極大的改善,早上是胡辣湯、油條和豬肉粉條包子,中午是兩葷兩素,涼拌黃瓜,炒豆角,豬肉白菜燉粉條,還有肌肉燉土豆,晚上更是吃上了韭菜雞蛋的餃子,每個人還額外分到一塊足有兩指厚,手指那麼長一塊紅燒肉!
可以說,在石鋪子歷史上,這也是伙食最好的一天了!
不但如此,這一天,警官的態度也變得非常好,和犯人之間好像是暫時丟掉了身份上的差異,打成了一片,互相開起了玩笑,甚至還有的兄弟相稱了!
在這種氣氛的包圍中,最窮兇極惡的犯人,最難跟別人相處的犯人似乎也被帶動起來,融入到了集體中,被溫暖熱烈的氣氛包圍,心底已經埋藏的善良和幸福都慢慢甦醒。
還有的犯人被各種氣氛所感動,躲在一個角落痛哭流涕,發誓要痛改前非!
這一天對他的改造,比過去七八年的高負荷勞動帶來的效果還要好。
造成這種空前熱烈局面的原因,犯人們都以為是陳東輝將要出獄,以他和他兩個拜把子兄弟在監獄中如日中天的實力,所以監獄裡才特意做的這些。
也因為如此,犯人們陳東輝,包括趙衛國、許援朝這個集體,是更加的望而生畏了,他們的影響力,已經超過了石鋪子監獄史上的任何一位大哥。
胡雄也更加慶幸自己足夠聰明,提前放在臉面來跟他們談和了,要不然,自己被他們幾個滅掉,估計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黑子、老包等人在監獄中的地位也達到了頂峰,以後在監獄中橫著走,估計都沒有犯人敢啃聲。
陳東輝的名字已經成為了傳奇,在很久以後,也在石鋪子監獄中,在老犯人和新犯人之間口口相傳!
只有陳東輝知道,監獄中之所以會有這一天的狂歡,並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羅仲文,或者說是因為王峻。
在之前的一天,陳東輝在羅仲文的辦公室裡跟羅仲文有過如下對話。
“東輝,我早就想要辭職,但沒想到最近發生這麼多事。不過,我馬上就要解脫了,上面已經批准了我的辭職決定,你出獄那天,也是我辭職的那天。”羅仲文苦笑著對陳東輝說道。
“呵呵,羅獄長,你辭職也好,我也覺得這個職位不適合你,幹著也沒啥意思。”陳東輝手裡把玩著一個打火機,說道。
“呵呵,你這麼認為?”
“是啊,天下這麼大,能做的事情這麼多,既然乾的不開心,那就辭職,沒什麼好留戀的。”
“我這可是鐵飯碗,而且職位還不低,還是一把手,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我這個位子呢。但是,在你眼裡,似乎是一毛錢都不值啊。”羅仲文有些自嘲的說道。
陳東輝也笑了,端起桌子上精緻的馬克杯,輕啜了一口,說道:“羅獄長,你的位置就像這杯藍山咖啡,喜歡咖啡的人肯定當做珍品,但是不喜歡咖啡,喜歡中國茶的人,覺得這杯價值不菲的咖啡,還不如一塊錢一斤的綠茶好喝。”
羅仲文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咖啡,像是在思考陳東輝的話,然後笑了,問道:“東輝,那麼你是喜歡咖啡,還是喜歡綠茶?”
陳東輝思索了一下,笑道:“如果非要選擇的話,我比較喜歡中國的烈酒,痛痛快快,不管你喝了什麼飲料,只要你喝了一口六十度的白酒,那麼你的嘴裡絕對就只有這一種味道,統治一切的味道。”
羅仲文聽了啞然失笑,道:“東輝,你有這麼大的志氣?”
“呵呵,羅獄長,我的意思並不是說要統治世界,而是統治我自己。”陳東輝笑道。
“統治你自己?我有點沒聽明白。”
“呵呵,羅獄長,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別在意。”陳東輝不願意多做解釋,又道,“羅獄長,我有個問題沒弄明白。”
“你說。”
“亮子那件事。”陳東輝看了一眼羅仲文,道,“他能從武警醫院警官的看管下逃出來,搶到了一把槍,還能找到羅小姐的住處,綁架了他。這不是太奇怪了嗎?如果說沒有人指點亮子,他顯然做不到。”
羅仲文點點頭,輕輕吐了一口氣,說道:“東輝,這件事我們都明白,肯定是有人指使的亮子,而且那個幕後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前段時間跟我作對的何振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