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輝迎著金大嘴的笑容,也對他笑了笑。
打完飯,陳東輝和黑子等人圍在一塊吃飯,老鼠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湊了過來,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老鼠,你他媽的幹嘛呢這是?偷偷摸摸的,做賊了是吧?”黑子最看不慣同監室的老鼠和老包這種沒膽子的樣子,動輒就破口大罵。
但是,黑子自己罵老鼠可以,其他的犯人要是敢罵老鼠或者老包,他第一個上前!
被黑子罵慣了,老鼠毫不在意,朝著胡雄和金大嘴看了好幾遍,才小聲的對陳東輝說道:“東輝哥,那個金大嘴也分到了咱們一大隊了。”
“哦。”陳東輝淡淡的應了一句,心裡卻有些驚訝,看似不聲不響的老鼠,還是個有心人,竟然能看得出來金大嘴進來是對自己不利的!
這種察言觀色的能力,可比黑子厲害多了,相比老包也不遑多讓。
黑子還兀自不懂的問道:“老鼠,你他媽的抽什麼羊角風呢?金大嘴分到咱們一大隊咋了,你他媽的怎麼一驚一乍的!”
老鼠衝著黑子連連使眼色,一臉焦急的樣子,但是不開口了,還微微低下了頭。
陳東輝也有點納悶,看不懂老鼠這是什麼意思。而且,老鼠既然是個有心人,那麼幹嘛不回到號子以後再告訴自己,金大嘴分到了一大隊的事情,非要在食堂這麼人多耳雜的地方說出來?
難道說……
陳東輝突然想到了什麼,端著搪瓷缸子慢慢站了起來。
一個有點陌生的面孔晃晃的走了過來。路過陳東輝身邊的時候,胳膊肘故意的朝著陳東輝的搪瓷缸子碰去,陳東輝端著搪瓷缸子的右手往後一撤,左手輕輕的推住了那個人的胳膊。
那個人轉過臉來,一臉囂張的瞪著陳東輝,叫道:“你幹嘛!”
“你剛才差點碰到我的飯缸子了,呵呵。”陳東輝語氣平淡的說道。
那個人惡狠狠的看了陳東輝一秒鐘,突然伸手一撩,陳東輝沒有防備住,被他把飯缸子打翻,稀拉的清湯潑了旁邊的黑子、老鼠幾人一身!
“我草!呂國樑,你他媽找茬呢是吧?!”
陳東輝還沒說話,黑子已經忍不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來。
呂國樑不屑的衝黑子笑了笑:“黑子,滾一邊去!有他媽你說話的份嗎?”
“草!”
黑子罵了一句,就向前衝,被陳東輝一把拉住。
“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東輝就算是發火了,語氣還是很平淡。他知道,這個人肯定是胡雄和金大嘴授意過來找茬的,但是陳東輝還沒有弄清楚,弄這個人過來找茬到底是什麼意思?
“誰他媽跟你是兄弟!”呂國樑瞪著一雙牛眼大喊。
又有七八個人圍了過來,全都一副臉色不善的樣子。
“呵呵。”陳東輝冷笑不已。
他迅速思考形勢,石鋪子的犯人中有實力又願意挺他的人只有兩個,趙衛國和許援朝。現在,趙衛國被關了禁閉還沒放出來,許援朝在號子裡躺著養傷,實力也受損。
胡雄和馬文濤卻幾乎沒有什麼損失,兄弟大把,兵強馬壯,如今更是多了一個堪稱軍師的金大嘴。
如果胡雄、金大嘴等人這個時候朝自己下手,那麼真的是凶多吉少。就算他們不玩陰的,直接硬來,他陳東輝都頂不住。
那七八個人圍得更近了,眼露兇光,似乎等到一個命令,就要動手把陳東輝給撕了!
這一瞬間,陳東輝突然又從從人縫中看到了金大嘴微笑的面容,心裡不禁感嘆,金大嘴真是厲害,進來的第一天,就要對自己下手,而且形勢看的很清楚,根本就不玩花樣,直接來硬的!
金大嘴已經料定了,幹掉人生地不熟的陳東輝,不用那麼麻煩,直接製造一起衝突,找一些不要命的犯人把陳東輝弄死玩完!
而且,金大嘴把握的時間非常好,獄警也都已經上樓去吃飯了,按照平常的情況,最少也要十幾分鍾才下來。
這段時間,就是胡雄等幾個大隊長說了算,這也是石鋪子監獄利用犯人中的大隊長治理犯人的一個常規舉措。
如果這些犯人這個時間打死了陳東輝,那麼就算獄警過一會趕到,最多也就是把這些打人的犯人抓起來,不會有胡雄或者金大嘴等人什麼事。
況且,監獄裡犯人打架,向來都是不問原因,各打五十大板。如果這些犯人迫於胡雄的威勢,眾口一詞的指證是陳東輝先挑起的矛盾,打架的時候不小心被打死,或許就只給打人的犯人關禁閉而已!
好毒的金大嘴!好毒的胡雄!
胡雄手下的孫寶忠突然把搪瓷缸子扔在了桌子上,發成“哐當”的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