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官又用煙點了點陳東輝,笑道:“你小子……我看你不是腦子不好使,而是腦子忒好使,轉的忒快了吧?好吧,那我就直說了。你昨晚幹趴下了李長中,這件事在犯人中都傳開了,而且還傳的神乎其神,簡直要把你當武神關二爺供起來了。石鋪子的新一代猛人,非你莫屬。”
“陳警官,我也是被逼的身不由己啊。”
陳警官斜了他一眼,接著說道:“不過,你別嘚瑟。你在犯人中是出了名,但是同樣,也進入了我們警官的視線裡。蘇隊今早已經明確指示,要密切注視著你的一切舉動,如果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格殺勿論,哈哈……”
陳警官被自己這句“格殺勿論”逗笑了,他覺得自己真幽默。
陳東輝也笑了,三分之一是被這句“格殺勿論”嚇得,三分之二是想到了今晚上的談判,不由得十分擔心。
“東輝,明白什麼意思了吧?現在咱們各個大隊之間已經達到了微妙的平衡,犯人中的幾個大隊長,也都互相給面子,氣氛不錯。雖然一些小打小鬧還是避免不了,這也沒法避免。不過,大規模的打架鬥毆是沒怎麼出現了。現在像你,還有跟你一塊來的那個於大偉,這個也是我們重點關注的人物,你們兩個,都是新一代猛人,有成為新一代牢頭獄霸的潛質。如果你們攪起水來,咱這裡可消耗不起。”
陳警官一口氣把話全說明白了,自己又掏出一包未開封的嬌子,撕開抽出來一根,用手夾著,沒有點上,等著陳東輝的回應。
陳東輝狠狠的吸了一口煙,他算是明白陳警官的意思了。陳警官說的這些道理,他也完全理解。
確實,監獄裡需要的是各個大隊之間的微妙平衡,不希望有人打破。
因為打破這種平衡,就意味著許多犯人的鮮血。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在這個監獄環境裡,同樣實行。
從陳警官這番話和態度來看,似乎真的是勸他不要蹚渾水,安安心心服刑,沒有什麼別的惡意。
只不過,就算陳東輝不去蹚渾水,渾水也會主動潑他身上的。
這個情況,陳東輝明白,陳警官一定也明白。那麼陳警官的意思就是考驗陳東輝處理這種複雜關係的能力了。
另外,陳警官也給出了一個沒有明說的潛意思,昨晚那件事,蘇隊已經知道了,決定放你一馬,如果你不老老實實的服刑,再犯了事,可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東輝,你是聰明人,從你眼神裡我就能看出來,就是別自己被自己的小聰明給耽誤嘍!”陳警官吐了一口菸圈,又半敲半捧了一句。
“陳警官,我明白了。”
虛掩的倉庫鐵門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是已經老舊的門軸被擠壓的殘喘。
門開了,一個把大蓋帽夾在腋下,右手夾著一根菸,三十出頭,長得胖乎乎的獄警走了進來,還一邊抱怨著:“老陳,前幾天找的那個犯人,又被咱們老大給退貨了!喲,這是誰?生面孔啊,昨兒來的新收?”
陳東輝站直身體,大聲叫道:“報告長官,我叫陳東輝!昨天來的新收!”
“你就是陳東輝啊,鼎鼎大名啊!剛進來一天就搞得滿獄皆知,牛逼!”警官半是挪揄半是讚揚的說道。
“呵呵……”陳東輝不好意思的笑了。
胖警官又跟陳警官開玩笑:“老陳,怎麼著?跟這新收拉關係來了?放心,有我罩著你,這些犯人沒人敢打你。”
“滾蛋。”陳警官罵了一句,“是蘇隊讓我來跟東輝聊個天。”
陳東輝心裡又一咯噔,果然是蘇隊的意思!既然已經進了蘇隊的法眼,那麼自己還真得小心點,以前的計劃得改一改了。
別前腳剛打了狼,馬上又被老虎給滅了。
胖警官不再理陳東輝,又對陳警官說道:“老陳,你可得幫幫我啊!”
“我怎麼幫你啊?咱們老大的興趣這麼走偏門,我上哪找人去!”陳警官也很無奈。
陳東輝聽了納悶又心驚,他們口中的老大肯定是石鋪子管理層中的高官,這個高官看樣子有什麼特殊的偏好,要這個胖警官提供合適的犯人。
陳警官又說他們老大的興趣是個偏門,難道這個老大是個同性、戀,喜歡雞、奸?
想到這裡,陳東輝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裡慶幸自己不是個小白臉。
“喂,老陳。”胖警官又把目光看向陳東輝,嘴角帶著一絲壞笑,說道,“這個新收聽說身手不錯,你說把他送過去合適不合適?”
這句話可真是把陳東輝嚇到了,目瞪口呆的看向了陳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