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病房裡,文詩詩躺在病床上,慘白的臉頰,幾縷汗水浸溼的髮絲貼著額頭,鼻尖上也滲著晶瑩的汗珠。
陌白坐在病床前,像個化石,定定的望著她,一語不發。
馬可跑來跑去,負責辦就診手續。
醫生前前後後來了幾次,最後的診斷結論是“低血糖”。
鑑於文詩詩血壓、心率、體溫等指標都正常,他建議,把患者帶回家休息觀察,注意補一補。
生命安全無大礙,陌白也不想牽扯其他問題,按照醫生要求,帶著文詩詩回家了。
“這次昏迷和服藥後那次昏迷是一種情況,都是她自身機體記憶和藥物毒性的正面對抗,不需要去就醫。”
“這次是令尊的答覆?”陌白問馬可。
馬可雙手垂於身側,恭敬頷首。
以前,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也很焦灼,而這次這個變數,給陌家的計劃,帶來極大不確定性,是他的失職。
“你先出去吧,我們再等等,或許……沒有……那麼糟糕。”
“好的,那馬可先出去了,少爺也休息一下吧。”
馬可退出,留下一室寂靜。
陌白把自己隱在暗處,他的心情,從未有過如此緊張的時候,他並不熟悉這種感受,以至於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緩解。
他想用拳頭猛砸書桌、想嘶吼出聲、甚至想放肆流淚,無論可以做到哪一個,或許他都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讓自己沉浸在沉默的絕望中。
*
麗薩和曼妮換班守著文詩詩,沒人知道她何時會醒。
兩週過去,昏迷的文詩詩只能依靠葡萄糖維持生機,麗莎和曼妮每天給文詩詩清潔身體,讓她可以始終保持整潔美麗。
一場龍捲風,席捲米國東海岸,所過之處,損失慘重。
賓州也不幸受災,好在這村子沒有高大建築,每家也都有存糧,龍捲風後的暴雨雖暫時引起小規模洪水,但村兒裡地勢偏高,雖然也被封了門,危險是沒有的。
“麗薩,阿麗詩小姐怎麼還不醒呢。”曼妮看著窗外黑壓壓的雲,有些失落的說著。
“肯定能醒,她大概是……還沒找到回來的路吧。”麗薩也看了一眼窗外,又轉回頭,看著阿麗詩秀美的睡顏。
“少爺越來越憔悴了……”曼妮有些擔心口吻。
“嗯,少爺對阿麗詩小姐很不一樣……”麗薩撫摸文詩詩的髮絲,這頭髮,又長長了不少。
“你說,阿麗詩小姐為什麼不想醒來。”曼妮說。
“這我哪兒知道,馬可不是說,阿麗詩小姐血糖有些異常,經常會睡著。”
“我看不是的……”曼妮抿唇說著。
曼妮在奧斯陸就照顧過文詩詩,她親眼看到文詩詩身上有妊娠紋,這意味著什麼,大部分生育過的女人都懂,包括她自己。
據說,阿麗詩小姐這次就是在育兒商品專區暈倒的,還喊了一些“我的孩子”一類的話,賣場裡好多人都聽到了,可是清醒時的阿麗詩小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生過孩子的……
這就有問題了,不正常的時候說的是自己的真相,而正常情況下,記憶反而是缺失的……
“你別亂說哦!”麗薩嚴厲的喝止曼妮,她很精明,她知道阿麗詩小姐有異常,但是,她什麼也不想打聽,更不想知道真相。
這種貴族世家,總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閉起眼睛,捂好耳朵,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