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幽暗天雷勢不可擋的砸在空曠大坪上,波及十丈範圍之內,大概是天雷落地的速度太過迅猛,場上一位身著紫色長袍的道家修士尚且來不及躲避便被淹沒在沉悶的雷鳴中,堅硬的土塊漫天飛舞,煙塵瀰漫。
“大家快分散開,這魔神修為法力太過逆天,若是被他巨斧劈中,必死無疑。”一位年邁的道家修士一臉凝重,臉上汗珠直冒,背後開始發涼,他知道護寶山靈一向極難對付,但眼下這黑魔神修為居然已經達到道家十境巔峰,這哪裡是護寶山靈,這簡直就是上古殺神啊!
“這上古殺神王淵怎麼會被召喚出來,傳說中武修王淵不是被道教真人用真君伏魔印打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嗎?這是怎麼回事?”另一位手持金鐧的道家修士怒喝道,他的身軀在半空中左右躲閃,那些尖銳且厚重的碩大飛石居然將他金貴的道袍劃的滿是傷痕,要知道這件寶衣是他壓箱底的存在,他極為惱怒。
“不知道,或許是王淵生前某一件寄託了他靈魂意志的信物被人偷偷儲存了下來,流傳到後世,在這次山寶喚靈儀式被別有用心的人拿了出來,作為祭祀靈物,令這上古殺神再次甦醒。”
“那陽州豈不是大禍臨頭了?”手持金鐧的修士一臉驚恐的注視著眾人,這個訊息實在是太過於驚世駭俗。
王淵。一個已經死去千年的古人,聽聞其名諱足以令人談之色變,但如今他活了過來,這簡直就是人間災難,除非有道家十一境修士,或者武道九境修士,又或者儒家十境修士出手,否則無人可以對付他,但這等境界修士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哪有這麼容易現身。
“怎麼辦?你們有什麼好辦法嗎?不能一直拖著,王淵若是發狂,咋們都得玩完!”身形消瘦的道人雙手不斷掐訣,從他的指尖迸射出一練又一練的青色氣罡襲擊魔神的頭部胸口,但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那魔神皮糙肉厚連擋都不擋。
這嘴角長著一顆米狀黑痣的道人便是之前在山腳下與背後捆著六把寶刀的長髯武夫、身段曼妙遮住面龐的年輕女子、腰間掛有長劍一身珠光寶氣的紈絝公子一同匯聚在陽臺山卻沒有隨三人提前上山的道人。
消瘦道人此刻面色深沉,他嘴角不住抽搐,之前算到大凶之卦便駐步等了幾個時辰,一心謹慎避開所有禍患的他最終還是跟這殺人不眨眼的魔神撞面了,這才是真正的大凶之卦象啊!還是凶煞到祖墳被掘冒煙的極兇之卦。
道門老祖不保佑他啊!
道人親眼目睹那紈絝公子與背刀武夫是怎麼被殺的,那等慘烈之像,令他一個常年在江湖上混跡見遍各種殺人越貨的老油條都心驚肉跳,幾乎是一個照面便是血肉模糊,如屠豬狗,那蒙面女子捱了輕輕一下後便發瘋似的逃跑,不見了蹤影。
那三人修為雖然不高,比他要弱一些,但居然沒能撐的過那魔神一招,這樣的場面令人全身發冷,刺骨的寒冷。
這下完了,消瘦道人志在必得的心涼了半截,甚至連心跳都開始凝滯。
“李道人,咋們聯手一起設下大陣,將魔神拘押在陣中!時間等不及了!”最為年邁的道人突然朝他叫喊,姓李的消瘦道人立馬回神。
“好好好,不管了,我們共同聯手佈下天羅地網,不管有沒有作用這是最後的招數了,此役不成功便成仁,大家加把勁,不要在藏著掖著了!”
“好好好,我登雲山黃鶴道人助諸位道友一臂之力!為道友們開路!”
“我雪海觀王洛陽於南方朱雀星位作法!流火呈明引祥瑞!”
“我白鹿書院曹飛揚於北方玄武星位作法!搖山震嶽斬邪祟!”
“我江湖獨俠諸葛行於東方青龍星位作法!周遊八極懾百鬼”
“我秦州徐家於西方白虎星位作法!執摶挫銳噬魔魅!”
“我大青山……”
……
“我松山觀李魚坐鎮法陣中位,望各位道友請助我一臂之力!為我護航!”李姓消瘦道人獨自站在最為中央也是離魔神最近的位置,雙目如炬,一臉嚴肅,他雙掌環抱為太極狀,一身乾淨整潔道袍被憑空而起的大風吹褶,大風之猛彷彿要將他拔起掀走一般,但他卻定在地上不動彈分毫。他腳下開始凝聚靈氣,無數靈線織網畫符,由十位各教派的修行者齊心協力施法構造的“天羅地網”正在緩緩布建。
形似星辰的靈陣開始顯山露水,光幕四起,四方星位浮現神獸之象,陣內充斥著磅礴靈氣,消瘦道人臉頰被肆意遊走的氣刃割出細小血痕,溢位血珠,他面不改色,口中不停唸咒,精神高度集中。
眾人在靈陣的作用下,身位不停變化,魔神在陣中左右穿梭橫衝直撞,雙目猩紅連瞳孔都被紅色佔據,滿頭黑髮亂舞,像是吐信的毒蛇。
在陣中靈刃的穿刺之下,魔神開始步履維艱,每一步都深陷土地,那身殘破的盔甲迸發出千萬道裂痕。
魔神王淵惱羞成怒引頸對天長嘯,烏雲盤桓在其頭頂,暴雨降臨,一時間雷聲電閃不斷,大地再度亮如白晝,魔神張開大口噴薄灼熱氣息,須臾高大身影出人意料的蜷縮身體,跪倒在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有人一臉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