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少爺果然是耿直豁達之人,屆時我有了好想法還望你不要推脫便是。”
“白公子來的正是時候,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保證你讚不絕口!”鄭雲霄目光熠熠的望著他,黃袍修士沒有多餘動作,只是伸出手臂做出一個謹遵君命的模樣,惹得鄭雲霄笑逐顏開。
————
兩人攜帶著十餘僕役浩浩蕩蕩地闖入陽州西城最繁華的路段,道路兩旁的行人有些畏懼這一行人,如牛鬼蛇神般忌憚,連當地赫赫有名的賈紳富商都是先避讓他們,一路以來白羽好幾次險些發笑都硬生生憋了回去,這鄭雲霄在陽州並不招人愛戴親近啊,我白羽不一樣,我可是要成為駕馭萬千凡人的存在,要是人人都怕我,我還拿什麼去凌駕他們?
所以我白羽能與這些人為伍?那不是自掘墳墓?
白羽沉著的想了想,恍然開悟,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更加附和那滿臉橫肉的胖子,他決定去下一盤大棋,不到最後不會輕易顯山露水。
“鄭少爺是要帶我去什麼地方,這陽州城內還有暗藏的秘閥不成?”
“白兄畢竟來的時間太短,不像我等地頭蛇,對這陽州諳熟於心,乃至於犄角旮旯的地方都尋的到,陽州有三大名樓,瀚海明辰、芙蕖寰、玲瓏塔,前兩者為首屈一指的的紅樓妓館,後者為聚攏慕名前來的儒道佛武三教一家的名門高士議論辯道的學術高閣。”
“哦,那我們現在是要去哪所名樓?”白羽頓時來了興致。
“古人有詩言‘青樓臨大路,高門結重關。容華耀朝日,誰不希令顏?’白公子可猜到了?”一向外貌粗鄙彪悍的鄭雲霄冷不丁的吐出一句詩言,引得一干僕役面面相覷,今個少爺是被鬼上身了?
“青樓遠,隊隊行雲散。不知今夜,何處深鎖蘭房,隔仙鄉?”白羽娓娓道來,心照不宣的看了看那面貌可謂令人憎惡的男子。
“我猜是芙蕖寰。”
“白公子果真神人也。”
“既是同道中人何不一醉方休?”
“那邊有勞鄭兄帶路了。”
“哈哈哈,白兄真是越來越對我胃口了!”
“彼此彼此,鄭兄竟也是幽默風趣之人。”
兩人走至一地突然停下腳步,抬手一瞧,“芙蕖寰”三字匾額閃耀奪目,大門口還有不少人在搓手頓腳的排隊顧望,他兩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並且還是百花簇擁的走了進去,那些傻乎乎等著的人都看呆了。
所謂特權?一目瞭然爾。
————
陽州東城,一番豐饒富裕景象,有鐵將當鋪迸發金屬鍛造聲響,一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披著一面厚重皮革罩子阻擋閃若煙花的火星,每一錘揮砸而下,勢大力沉,有兼併兩三處門市的富豪站立在門庭外左右輾轉徘徊,有聞名遐邇的酒肆正值人滿為患,房屋外一面旌旗翻動,宛若浮雲飄搖。
一人懷裡抱著卷軸小步款款的走在大街,頭頂束髮插簪,紫衣儒裾,大袖飄飄,頗有讀書人的風采。
靠近東城門塔防巡街校尉蔚然百人的隊伍處有三個身影朝城內走來,兩男一女,三人中一人攜劍,一人手持拂塵,一人則打空手,那兩名男子看面貌都在弱冠之上,唯獨那女子有些剛剛觸及成年的門檻,女子拿著一支糖葫蘆津津有味的嚼著,一張白皙嬌小的臉龐都要笑開花了。
那紫衣文人也許是沒有看清路,與那手握冰糖葫蘆的年輕女子撞了個正懷,只聽見“啪”的一聲那支冰糖葫蘆掉在地上,竹棍上還殘餘的四顆棗大的暗紅山楂果裹上一層厚厚的汙泥,女子那張嬌豔的紅唇張的老大,眼睛直愣愣的望著地上。
“你闖禍了。”一直緊緊跟在那年輕姑娘身後的負劍男子表情跟吃了糞一樣。
“對不起,姑娘,在下不是故意的。”紫衣文人愕然,亟亟低頭認錯,他方才真是走神了,一失神,該死又闖禍了。
“你個壞蛋!賠我冰糖葫蘆!一個還不行,我要十個!不賠不許走!”二九年華的年輕姑娘忍著一腔哭音,兩顆水汪汪的明眸大眼竟有了泫然欲泣的架勢。
紫衣文人這下頭都大了。